雪衣眼睛一亮,道:“青衣妹妹传消息来了。”
紫衣上前取下竹节,转身交给雪衣。
褐衣又折身出院去放鸽子,这一回,院门外传来一片失望之声,显然,吃货们还以为褐衣要二次放菜呢。
雪衣抿住唇,拨下竹节上的塞子,从里面抽出来一条细长的白色绢布,但见密密麻麻,满是小字。
雪衣逐字认真读完,合扣双手,闭目沉思。
褐衣早已回来落座,紫衣悄声问:“五灵观师太的鸽子,还是不肯在这院子里飞么?都过去两年多了,它还能记得,我曾在这院子里布过蛛纱阵?”
褐衣点一点紫衣的鼻尖,悄悄回:“你就坏吧……连鸽子都怕了你的机关,咋会忘咧。”
姐妹俩埋首偷笑,各自吃菜,不敢打扰雪衣。
雪衣终于睁开眼睛,转向坐在另一侧的老车,一开口,竟是在接适才紫衣说的话,问道:“老车,你跟着我做事,会不会觉得委屈?”
老车差点儿被一口饭呛住,咳了起来,赶紧舀一大勺汤,伸着脖子灌下去,眼睛瞪住雪衣。
雪衣浑若无事,只盯着老车,等他回话。
老车无奈,放下勺子,起身退了一步,施礼道:“门主何有此问?老车做错了什么?”
褐衣讶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紫衣扯住她解释:“别问,别问,适才我顶撞了大姐,估计她要指桑骂槐呢。”
褐衣有点着急:“你吃撑啦?干嘛顶撞大姐?”
紫衣把筷子一摔,嘟嘴道:“我还没吃呢……你就会凶我。”
雪衣看也不看两个妹妹,但面色霁和,嘴角上翘,并不象是在生气。
老车苦着脸劝:“我说,两位女侠,可否容我同门主自行对话?嘴用来吃菜,耳用来听声,你俩别插话,行不行?”
紫衣乐了,凑到褐衣耳边,悄悄说:“老车一直管我们叫女侠,闭门离散两年了,我回来后,还没听他叫过,以为他忘了呢……没忘就好,嘻嘻。”
褐衣也笑,回凑到紫衣耳边,声音却不怎么小:“老车是规矩人,师父让他这么叫的,他咋会忘咧。”
老车使劲儿冲她俩皱眉,褐衣和紫衣不再说话,齐齐动筷吃菜。
老车转脸看向雪衣,仍躬着身子,道:“请门主示下。”
雪衣轻道:“适才紫衣妹妹规劝于我,我细思量,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若是无凭无据,平白替你们委屈,倒会无端令你们不快,这是我的不对。我刚看到青衣传书,四方县的那桩案子,要紧关节落在京城,我有心遣你替我去跑一趟,却又怕你真会委屈。思忖良久,别无良策,是以不敢自断,要明着问一问你。”
老车面色一僵,竟未立时答话。
褐衣好生诧异,忍不住问:“哎?京城怎么啦?为什么会委屈老车?”
紫衣也觉得意外,道:“老车不就是京城人吗?咦,看这表情……难道真觉得委屈啦?”
饶是老车满腹心事,再也无法闷住,站直身子,对姐妹俩道:“女侠,求求了,能不能别说话?”
褐衣和紫衣双双捂住嘴。
雪衣温言道:“老车,师父在时,你对我们姐妹都一般称呼,我总记得你叫我雪女侠的样子……自从我当了门主,你再未如此叫过,恪守礼数,从不逾规。可此时此刻,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听门主吩咐,只是想知道你真心的想法,你若有委屈,我定不勉强。”
老车坐下来,没有说话,又喝了一大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