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保温桶落地的清脆声音,惊得走廊上路过的护士前来查看,目睹这如同世界名画般的场景,随后掩嘴轻笑着离开。
钟忆的脚趾在被窝里疯狂蠕动。
要不要这么经典?
学姐你怎么回事,在实验室端焊枪的时候,手不是挺稳的吗?
以及,昨天明明已经在微信上暗示了学姐别来,但她还是来了。
意味着,学姐并非被钟忆拒绝一次就会退缩的普通追求者。
钟忆默默地将学姐的危险等级从“绿色”上调至“黄色”。
由于从小有着吸引女性的特殊体质,头脑清晰善于归纳的钟忆,逐渐总结出一套对身边的女性分类预警的方法论。
危险等级从低到高分别为“蓝色(姑且安全)-绿色(她喜欢我)-黄色(有点难缠)-橙色(非常磨人)-红色(纯纯逆天)”。
譬如说白溪,由于她的黑历史以及叠加“被英雄救美”的buff,虽然目前为止表现出的行为人畜无害,钟忆还是直接给她定到了黄色等级。
再譬如说学姐。
原本只是对应那种“表白一次被钟忆劝退后果断破防删掉他的联系方式并在闺蜜群里破口大骂无语子真下头”的路人型追求者,亦即绿色危险等级。
然而在钟忆当着自己舍友的面拒绝她之后,学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在微信上对钟忆嘘寒问暖,甚至提着疑似大补汤(大概率是她妈妈炖的)跑来医院……
如此顽强的意志,绝对值得一个黄色危险等级的评价。
两个黄色危险等级凑在一起,还发生了容易引发误会的场面,钟忆仿佛已经看到了修罗场的雏形。
他的脑回路像是泡在生可乐里的宾周,疯狂旋转。
接下来,必须要说点什么。
解除学姐误会的同时,又不能让白溪觉得自己和学姐关系不一般。
然而,钟忆还没来得及讲话,白溪率先蹦蹦跳跳地跑到学姐面前,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保温桶。
“你是钟忆的学姐吧?听说钟忆在实验室里没少受你照顾呢。”
“……啊?”学姐有点懵,“你认识我?”
“钟忆的舍友给我讲的。”
“哪个舍友?”钟忆问。
“就是个子矮矮的蛮秀气那个,好像叫……于浩然?”
于浩然,我测你的码!
想不到沉迷二次元的沙雕舍友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向白溪透露了信息,做了可耻的叛徒……难道他们长达三年的互为父子关系竟如此塑料?
钟忆有点心痛,并恶意揣测白溪是不是为了搜集信息施展了某些卑劣行径,比如,给于浩然充了个648。
白溪热情地将学姐迎进病房,帮她搬了把椅子,并自我介绍:“我叫白溪,白色的白,溪水的溪,就是那天钟忆救的人啦,不过我们其实小学就认识了,同班同学,那时候钟忆才只有这么高(比划)……”
“啊哈,那你们,挺有缘分。”学姐尬笑,上下打量着她暗暗做起了对比。
颜值、身材、气质,全面爆杀;
一身的Burberry秋季新品,证明她的家底殷实程度远超自己;
青梅竹马的感情基础也是难以抵消的优势。
若要说,学姐还有什么地方有可能赢,怕是只有学历了。
可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学历!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前几年一直在国外读书,今年来北沧大学做访问学者,以后有不懂的事情还得请教你呢。”
学姐接过名片,赫然瞪大双眼。
名片上印着欧洲一所顶尖大学的标志。
这还不算太哈人,真正让学姐感到诧异的是,她的头衔。
Xi Bai(AP)
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她很清楚,AP,指的是助理教授。
“你……”学姐抬起头,迷惑地开口,“你刚才说,你和钟忆是小学同学?”
“对的。”
“那你怎么已经是助理教授了?”
“哦,我中学跳过级,从本科开始又是在英国读书……那边学制比较短。”
“……”
学姐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她大可像社会上流行的风气一样锐评嘲讽英联邦产业化教育体系的低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