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位老爷,收成还行吧,就是被鞑子祸害了,要不然,今年应该是个丰年啊!”
“啥叫还行,你别听他胡嘞嘞,往年鞑子不来,咱们夫妻俩,也没地种,如今即使被祸害成这样,可温饱还是不愁的,咱老俩口知足啦!”
“恩,这都是皇恩浩荡,方能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方能……”
“浩荡个屁!”老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洪承畴的歌功颂德,“京城里的皇帝老儿知道个屁,尽给咱们加派税饷,要不是赵大帅在山东,咱老俩口早就去逃荒了!如今山东这光景,天下多少人羡慕?俺昨日已经叫人捎去了口信,关外的弟弟妹妹们,都要举家搬迁过来,山东才是唯一的乐土啊!”
“大胆!”边上的侍卫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呵斥了一声,竟然想顺手去摸腰刀,一摸才想起洪承畴为了怕惊扰百姓,吩咐他们把兵器都存放在了马车上。
山东路不拾遗,带着兵器反而引人注目,无法了解山东的真相。
“恩?”洪承畴一瞪眼,直接挥退随从,然后转身安抚老人,“老人家莫怕,咱们是外乡人,不懂这里的规矩。”
“俺一瞅就知道你们是外乡人!”
“哦?这如何瞅的出来?”洪承畴顿感兴趣。
“在这山东地界,好男儿都挤破头的去报名参加赵家军了,你看咱这村里头,还有年轻人吗?我看你这位老爷身边这么多下人,个个身强力壮,却不去从军,必然是外地人了!”老汉非常自信。
“这……”洪承畴不由地汗颜,“都去当兵了,这庄稼不就荒废了?”
“哪能呢?赵大帅手下的兵,在咱们农忙的时候,会来帮咱们,特别是孤寡老人、烈士遗孀,更是优先照顾,你看咱村里头的庄稼,有荒着的么?”老汉的婆娘也插了一嘴,非常自豪。
“那老人家,您家的孩子也加入了赵家军?”
“他呀,没那个好福气啊,进赵家军太难了,咱们全村去报名一百多号人,最后才录取了八个人,不过俺家的孩子还算争气,弄了个候补名额,就是明年有缺额就可以优先录取,街坊邻居羡慕的不行了!哈哈!”老汉异常自得。
“当兵多凶险啊,万一死在战场上,可怎么办?您老俩口谁来送终?”洪承畴还是不解,这里的人怎么会如此踊跃参军?
“你这老爷好不通事理,赵大帅给咱们分了这么多田地,你不去我不去,最后这田地谁来保护?这山东,谁来保卫?最后还不是被那些贪官劣绅给占了去?
再说了,当兵卖命,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老汉主要是老了,要是年轻二十岁,老汉也去报名,那些后生们,未必比得过咱!”
“哎呀,老头子,别再那里唧唧歪歪了,快来帮一把,咱们还有好几亩地要伺候呢!”老婆子催促了,老汉只能乖乖的跟了过去,留下了一脸沉思的洪承畴等人。
“大人,这赵信真是可怕,山东这里的百姓竟然只认什么赵大帅,都不认朝廷王法了,这可如何是好?”边上的侍卫不由感慨。
“那赵信确实有本事啊,能把山东整治成如此王道乐土,咱们来这里,不就是学这个吗?走,今日必须赶到文登!去会一会这位让鞑子吃了大亏的大明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