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爹留给我的这个木匠铺子满共加起来也值不了这么多,我连连追问了一句,待到确定无疑,顿时来了力气。
觉也不睡了,人都精神不少,我连夜就去了铺子后头砍了树,大半个晚上都在忙活,天刚蒙蒙亮,我上好了漆皮,就套了从隔壁借来的驴车往隔壁村子赶。
等到了地方,天都已经亮了。
老王家的大门口,撒满了白纸钱,正咿咿呀呀的放着哀乐。
我们驴车前脚还没停稳呢,就瞧见王铁柱他爹忙不迭的跑过来,脑门子上都沁着汗,我坐在驴车上壮着胆子朝着屋里一瞧。
便见到,一脸煞白的王铁柱硬邦邦的躺在草席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那一张死人脸煞白煞白的。
说实话,我还有点子纳闷。
你说老王家财大气粗的,一口现打的棺材就肯花一千块钱,而陪葬的东西,却连个童男童女都不给烧。
但我没多想。
眼瞧着王家人卸车,我没跟着进屋。
这活儿是许拐子揽的,自然由他算账结款。
我坐在驴车上等着,忽然尿急,就借了卫生间一下,可刚扭头出来,便见到许拐子和一群王家人吭哧吭哧的抬着王铁柱的尸首往棺材里放。
分明王铁柱满共就不到一百五十斤,可许拐子抬脚,王铁柱他爹搬头,还有几个老王家的亲戚扶手抗腰,好似出了多大力是的。
就是十几步路的距离,硬是搬的他们满脑门子的汗珠子都下来了。
“许哥,咋的,你这是昨天爬了哪家寡妇的炕,给整虚了?要不,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咋就连个王铁柱都抬不动。”
只是我这话说出来,许拐子却沉着一张脸,抿嘴不说话。
等尸体落了棺材,许拐子脸色更不好看了,他不由分的冲出来拉着我就赶着驴车往外边走,生怕多呆了片刻就要沾染什么晦气是的。
“许哥,你到底咋了?这钱还没要呢。”
我看的心里一个激灵。
许拐子跟我认识也有不少年了,早年前我爹还在的时候,他就跟我们家当过一阵儿的学徒,不过怕辛苦放弃了。
听说他后来跟着邻村的白殡知客学了两年,所以但凡这十里八地的白事儿一般都绕不过他去。
说起来,许拐子也算是半个主持了。
见我问话,
许拐子看了我一眼,随即猛的扬起鞭子抽在驴子的屁股上,等到驴车赶出去老远,许拐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轩娃子,你也别怪许哥我胆小儿,要钱可以,但也得有命花才行。”
“王铁柱啊,这死扑街死的不干净,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千万不能在老王家多呆,要是迟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许拐子摸着手,好似非常嫌弃是的。
于是我更奇了,连问许拐子到底是有啥问题,这年头,哪家不死人,而王铁柱活着的时候就是个闷怂包,死了还能有啥稀奇。
“活人不可怕,死了的才容易招灾惹祸,你小子懂个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