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不少挂羊头卖狗肉的餐厅。
他们以外籍厨师作为对外宣传的一大招牌,然而就和前些年突然跑路的教培机构里的外教一样,名副其实的少之又少。
雪崴是余知乐常去的店,就在红街三号楼一层。
相比于其他家的洋招牌,这家天妇罗店的厨师就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余知乐平常来这店里,喜欢坐在一楼的吧台。
而今天,则带着齐妙来到了二楼的包厢。
他点了一些炸虾、虾头、紫苏海胆、竹笋和秋葵。
“乐哥,您说沈歆灵会不会按照您说的去做,退出比赛?”齐妙抚平裙摆,坐在了余知乐的对面。
余知乐喝了一口茶水,他的心里也不确定。
“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她。”
齐妙微微皱眉,“那是周律?”
“也不是。”余知乐笑道。
“那是什么?”
“好好吃饭。”余知乐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个答案出乎了齐妙的意料,她记得余知乐在半个小时之前还很焦灼,可是现在,他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齐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来是偶然,去是必然。尽其当然,顺其自然。”余知乐淡淡地说着。
齐妙眼前一亮,“乐哥,您都把人生看得这么通透了?”
余知乐哈哈笑着:“这是莫言说的。”
她看着那开怀而笑的表情,心中忽然有种感悟。
在过去的六个小时里,余知乐的神经始终绷得紧紧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心。
即使沈歆灵和周律的局势还不明朗,余知乐能做的都已经做完。
惦念和焦灼无法改变结果,不如放下心中负累,专注当前。
齐妙也渐渐放下心中顾忌,和余知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炸虾金黄脆皮,虾头鲜嫩多汁,配上秘制蘸酱,味蕾被层层打开。
余知乐问道:“那接下来的五百万是怎么回事?”
“您需要用这500万,在合法且合规的情况下,在一周时间内,让它利益最大化。”齐妙如实地说着:“最终晋级的标准是,按照收益的排名,从高到低录取前10%”
她看向了余知乐,“您准备用这笔钱做什么?”
听到这样的题目,余知乐心中也很茫然。
他转动着茶杯,不作声。
“您拥有同源交易部的先天优势,只要您让各组组长提交一周内最优解的因子,我想进入下一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齐妙提醒着。
余知乐摇着头,“没这么简单。”
“啊?”
“平时在我手上过路的钱,比这多十倍百倍,我都可以在谈笑间打出去。”余知乐直视着齐妙的眼睛,“就好比是打模拟盘,不论多高都敢追,专门打板,收益率惊人。”
齐妙点着头,“您心中有顾虑?”
“当然。这500万所带来的利益会直接影响到我是否能接着走下去。人很复杂,一旦牵涉自己的切身利益,总会患得患失。而这样的举棋不定,就会导致操作的变形,最终影响判断,从而输掉比赛。”
“我明白了。”齐妙擦着嘴,她再次问道:“那您如果不通过这个方式,还有其他的办法?”
叮叮叮。
就在这个时候,余知乐的电话响起。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电话。
他拿起手机一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
“我是沈歆灵,我想跟你谈谈。”
余知乐轻抬眉梢,“电话里,还是见面?”
“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