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冷笑也千娇百媚,寒意逼人却让人想要靠近去观望。
高岭之花高不可攀,却引英雄尽折腰。
与慕诽完全不同的两张脸,一举一动中却太过相似。
剪水秋眸,微挑的眉眼。不怒自威的霸气,慕诽身为大宛长公主的女儿,名满天下的慕家女不同寻常的身世让她威严高雅与生俱来。可君拂颜一个生于寒门士子家抛在山野的女子身上的威压比慕诽还更甚。
透过漆黑的眼睛,程肃似乎看到那名高谈阔论,出谋划策的女子身影。
桂花稀碎的花朵落下,暗香浮动。君拂颜别开眼,结冰的湖面被他热烈的目光融化,如同沸腾的水翻腾开来,即冷有热。
手心全是冷汗,“咳咳!”她尴尬的咳了一声,程肃仍然紧盯着她。
“你喜欢桂花吗?”他一双眼落在她别在发间的桂花枝。
君拂颜拂袖,甩落一肩落花,大步离开。
纤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青葱树木间,程肃苦笑。
“当局者迷。”
目光落在棋盘上,好看的眼睛变得深邃。
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笥,长身玉立与桂花树下折了一枝,树上的暗影接着离去,他也寻着苦觉大师离开的路找了过去。
苦觉并没有走远,席地而坐,阖着眼在打坐。
程肃盘腿坐定后,道:“大师言当局者迷,可下句为旁观者清。大师超然物外,不为红尘所羁绊,可否指点迷津?”
他虔诚一番话说的虔诚,苦觉大师静坐,呼吸绵长,若不是他手中拨动的佛珠,真会把他当做是坐着睡着了。
程肃低声道:“五年前您见到慕诽时道了一句徒有其表。我一度以为您是个被表象所欺骗而对慕诽有偏见。是以我追问‘何以见得?何为徒有其表。’”
苦觉大师拨动佛珠的手似乎慢了一些,程肃正襟危坐,道:“我记得您当时是指了边上的一颗树笑而不语。”
他指的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古树,树杆粗壮,主杆有需三人环抱,可却是空心的。
古树在大昭皇宫建造前在屹立在那儿,皇后每年花朝节时都会带后宫妃嫔到古树下挂花灯,而去年一夜大雨,电闪雷鸣的把古树给劈了。
宫里的人才知道古树原来是空心的。
“您想说的是慕诽虽然古树外表依旧,可内里却是空的。”
程肃沉默了良久,紧盯着哭觉大师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垂在袖子里的手指捏在一起最后握成拳,青筋暴起。
嘴唇微微颤抖,哑声道:“苦觉大师早就看穿,所以您说的是慕诽。”
苦觉大师一直不说话,程肃逼问道:“那个心是不是君拂颜?”
话落苦觉大师睁开了眼,“阿弥陀佛!当局者迷,也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另一说法,万物讲究缘法因果,有果必有因,程施主若有什么想法,问他人是无用的?”
“大师是得道高僧,当初既能看透,必能给我等指一条明路。”
苦觉嘴角卷起笑,眉心的一点朱砂痣与殿前佛祖相仿,笑意中带着慈悲,他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程施主的问题贫僧不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