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兄,见字如面。”
府里花园中的凉亭内,李怀安看着湖水,想着一会儿送去崔府的名帖上要写一些什么内容才好。
“若秋,名帖是这么写吗?”
李怀安开了一个头,才想起来唐代名帖的格式问题,转头询问李若秋关于大唐的名帖是个什么样的格式。
毕竟,他也从来没有写过这個玩意儿。
要不是因为感觉新鲜,想要尝试一下。
今天也不会特意选在花园里写这么一份请人的名帖。
一旁端坐在石桌前,执笔等着下文的李若秋闻言,轻声解释道。
“郎君,一般请人的名帖,是有范文格式的,然后在中间部分位置将邀请的人名,原因,有什么事情,地点一类的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李怀安皱眉,摆了摆手。
“算了,还是我将具体的内容告诉你,由你来斟酌着写一下吧。”
写个请帖太麻烦了。
不像现代社会,有事发个微讯,实在不行再打个电话,再不行发个视频,一切就都可以搞定。
哪有古代这么麻烦。
“好,那奴家就为郎君斟酌一下,等写好以后,郎君再看一下。”
李若秋听到李怀安的话,也不推脱,答应下来。
倒也习惯了。
本来往日里这些事情,也都是她来代笔的。
今天要不是郎君突然来了兴致。
这一份送去崔府,递给崔玉的名帖,也会是她独自来完成,然后再让李怀安看过一遍后,就可以送出去了。
“好,你先写吧。”
李怀安将要写的内容大概给李若秋说了一下,就不再管剩下的事情了,将注意力放在了凉亭下边湖水里游荡的鱼身上。
吃着一些从长安城果脯铺子里买回来的果脯,逗着湖水里的鱼。
在不逗一下的话,估计天就冷了
......
“郎君,奴家写好了。”
“郎君可以看一下,有什么需要奴家更改的。”
不多时。
李若秋停笔。
拿起名帖,吹干纸上的墨迹,来到李怀安的身边,将名帖上的内容念了一遍,又将手中的名帖交给李怀安过目了一下。
“不错,就这样挺好的。”
李怀安看完后,很满意,合上名帖,交给一旁侍候的女婢桃花。
“桃花,你找几个随从跟着你将这份名帖送去崔府。”
“记得,一定要告知清楚,是交给崔玉的。”
将名帖交给女婢桃花,顺便特意嘱咐了一下。
对于清河崔氏在长安城的崔府,他也就只认识崔玉,这名帖要是交给长安城清河崔府里的其他崔家人手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石沉大海。
所以,自然要嘱咐女婢桃花一番才放心。
“郎君,奴婢知晓了。”
“奴婢一定会将郎君的名帖亲手交到崔玉郎君手里,或者崔玉郎君的夫人手里......。”
......
第二日。
鼎香楼。
李怀安和崔玉再一次约在了这一座长安城著名的酒楼里见面。
两人能在第二天见面。
全赖昨日正好是崔玉休沐的日子。
按照大唐律例,朝廷官员除正常固定的四十一天节假日以外,朝廷官员还规定了每一旬可以休旬假,也是属于强制性休息的假日。
在这期间,朝廷官员,不用处理任何公务,不用上朝,不用在班。
除了这些节假日。
大唐朝廷的官员还有一些关于神仙诞辰的节假日,再加上皇帝诞辰放的假。
在唐朝当官,一年下来少说也要有一百多天的休假。
唐朝的官员,与后世那些朝廷官员相比,简直幸福的要死。
就算是放在现代社会,这种级别的假日,那也是不遑多让的存在。
而这两天崔玉正在休旬假,老实的在家里陪夫人,培养夫妻间的感情,好为家族壮大努力,添丁进口。
女婢桃花才会在昨天很顺利的将名帖在崔府交给崔玉。
而崔玉也才会很快的拿到名帖后,尽快的回复了李怀安,然后两人约定好了今天见面的地点,鼎香楼。
......
依旧还是上一次的包厢。
在李怀安来之前。
崔玉就已经让酒楼的小二上好了酒菜。
“李兄,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自从那一次见面之后,你我之间生了间隙,我就失去了你这个好友。”
“前段时间,我曾数次登门拜访,都被若秋姑娘说你不在府里为由,把我推了回来。”
“......。”
不等李怀安坐定。
崔玉就开始向李怀安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李怀安离开这段时间里琉璃阁发生的事情,有关于李怀安交出去的那一张不严谨的海图的事情,让五姓七望的七位家主产生的争论。
以及他几次去李府找李怀安无功而返的事情。
......
直到崔玉说完,拿起自己的酒杯喝酒。
李怀安才开口说道:“崔兄不必如此,这段时间我人确实不在长安城,我离开了一段时间,这不刚回来,就请你出来了。”
“听你说了这么多。”
“倒是让我对你有些对不住了。”
“没事。”
“只要你真的是不在长安城就好了,不是不想见我就好了。”
“再说了,以琉璃阁的事情来说,是我对不住你才是。”
“说起来,李兄算是我到现在遇到的唯一一个算是朋友的朋友,李兄身上并没有我以前看到的那些围在我身边的朋友的恭维模样。”
“李兄有一种洒脱,不容于世俗的样子,就像那种,比我们这些五姓七望的世家大族的子弟还要漠视规矩,对大唐朝廷很不在乎。”
“就像是,从来不是一个大唐人.......。”
许是崔玉有一些醉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李兄,你是不知道,我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出自清河崔氏,哪怕我不是我大伯这个家主这一脉上的子弟。”
“但是我阿耶作为我大伯的亲兄弟,我家这一脉,在清河崔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同样的。”
“地位有了,责任,也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