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金陵的天,左布政使安鸿业,安家。
大景一省分“三司”治理,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
承宣布政使司管政府和钱粮,提刑按察使司管监察和司法,都指挥使司管兵马。
其中左布政使相当于一省之长,从二品,一般下属尊称为藩台。
而扬州府又属于应天府的直辖府,离金陵承宣布政使司之间隔着两个汇报等级。
天那么高的人物,他们这些浊官只听过,见都没见过。
沙经历脑子活络。
一女子敢如此穿着大摇大摆的进府衙,必定背后有所依仗。
他急忙开口问道:“敢问安姑娘与安藩台是什么关系?”
安潘台?
朱安灵心中一动,她眼睛一转,“出门在外,家父还是不希望我拿着家里名头乱说,安潘台只是认识,认识而已。”
!!!!!
沙庄二人为官多年,如何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普通民女别说认识潘台了,这二字的意思估计都不知。
这女的就差没把安潘台是我爹说出来了。
二人急忙躬身行礼,“安姑娘。”
冯渊一脸懵,安潘台。
为官之后,他就把这些俗语谓称全背了一遍,当然明白潘台二字的意思。
这女的是金陵高官安鸿业的女儿?
冯渊心中惊讶,那我是她的救命恩人,不就直接抱上大腿起飞了!!!
他也跟着拱手,“安姑娘。”
这一人一句安姑娘,把朱安灵此行的目的都给打乱了,有点尴尬。
不过还好,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公主,那不是跪成一排,那更尴尬。
朱安灵抬手,硬气回礼,“昨日在外听到冯推官刚直不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记下了。
“这梁扬我也打听了一下,确实是个纨绔子弟,我也会给家父书信提及一二,冯推官尽管判。”
冯渊拱手,“感谢安姑娘,不过他已经判了,三年。”
朱安灵折扇在手中轻轻一拍,“判的好。”
冯渊拱手,“此间若是没有其它事,推官署还要执行公务,安姑娘不如。”
朱安灵摆摆手,“不碍事,正巧我之前在提刑按察使司闲逛过两天。
“也来监督监督你们扬州推官署是如何办案的,有没有徇私枉法,屈打成招等事。”
沙庄二人身子抖了抖。
张口安潘台,闭口提刑按察使司。
本来还想找人打听一下对方身份的沙经历,此时打消了心中念头,想来人是肯定错不了了。
可被这样一个手段通天的人,盯着做事确实不太舒服。
冯渊听闻对方如此说,点头道:“好,不过办案过程中请勿干扰就可以。”
既然她想看就看呗。
反正他又不会屈打成招,心中自然对这种监管无惧。
冯渊轻轻展开桌案上,下一份卷宗。
眉头随之一皱。
【恒元三年,九月十五,南部昌乐坊,薛家大宅,其公子薛烨,在自家离奇死亡,一同死亡的还有两个婢女,根据薛家目击者称,薛烨乃是在后院被鬼婴吓死,仵作验尸后没有明显致命伤痕,未有中毒迹象,死因不明,附卷为目击者口供。】
冯渊来回翻看着卷宗,此案并未抓获嫌疑人,乃无头悬案。
后方附卷也只是目击者的口供。
他打开附卷,简单扫了目击者口供几眼。
头皮发麻,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