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司马,你速去安排大军营宿。”
罗通达有了脱身的借口,忙不迭的应下,惹不起你张文彻,莫非我还躲不起。
张承奉在他离开后,主动握住了张文彻的手,笑道:
“我与先生许久不曾见面,承奉日夜思念着先生,今日重逢,承奉喜不自胜,不求先生笑脸相迎,但请先生莫要阴沉着一张脸。”
张文彻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师生二人来到张文彻的住处,张文彻感慨道:
“使君,并非是下官迂腐,我是担心你的安危,战场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料想的简单。”
张承奉顺着张文彻的话说道:
“先生的心意,承奉全都明白,但我作为节度使,岂能不知兵。
雏鸟终究得学会自己振翅,才能翱翔天际。
况且我此次出征,只为激励军中士气,不会干预罗司马行军布阵,先生就放心好了。”
张文彻将信将疑,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学生了,但人都已经到了瓜州,张文彻也知道留不住张承奉,只得将此事揭过。
随即,张承奉又与张文彻说起了自己在行军途中,通过观察罗通达如何安排营宿,布置警哨,从中受益匪浅。
张文彻看着张承奉说得兴起,也渐渐忘却了不快,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张承奉在瓜州休整了一日,也从张文彻的口中打听了不少前线的情报。
由于甘州回鹘是在知晓张承奉出兵后,才暂缓了攻城,这一消息暂时还没有被传回瓜州,因此张文彻告知张承奉,回鹘人正在四面围攻城池,肃州危如累卵。
得知肃州情况紧急,张承奉只在瓜州城歇息了一夜,翌日,便带上三千沙州将士与两千瓜州将士,总计五千人马东出。
张文彻站在城楼上,眺望着张承奉远去,心中默默为他祈福。
张承奉忧心肃州的安危,他此行是为了救援肃州,一旦肃州被回鹘攻占,便只能无功而返,因此,一路上不敢耽搁。
直到距离瓜、肃二州边界不远之处,张文彻此前派遣的斥候,快马加鞭,将肃州战场的最新情报送到了张承奉的手中。
得知甘州回鹘暂缓攻城,俨然一副等待张承奉前往肃州战场决战的模样。
张承奉当即命人唤来罗通达,下令道:
“自今日起,每日行军不得超过二十里。”
罗通达甚为不解,疑惑道:
“肃州危在旦夕,使君何故拖延?”
张承奉将情报分享给罗通达,笑道:
“按照常理,得知我出兵救援肃州,甘州回鹘更应该猛攻城池。
毕竟路途遥远,未尝不能赶在我抵达之前,攻破肃州城。
但药罗葛仁美却下令暂缓攻城,摆明了是想要诱我东出,与我肃州决战,也好过将来远征沙州。
既然肃州城暂时解除了危机,我又何必匆匆应战。
我听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既然甘州回鹘已经在肃州严阵以待,我且慢慢走,消磨他们的耐心。
回鹘人久候,必然士气衰竭,才是我与药罗葛仁美决战之时。”
罗通达对张承奉的分析深以为然,不过他还是干咳一声,提醒道:
“使君,此前我们约定过的,这一战应该是交由下官指挥。”
张承奉一怔,随即笑道:
“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罗司马多虑了,我又岂会越俎代庖,且放心,此战,罗司马才是主将。”
只是张承奉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瞧瞧他现在的兴奋劲,罗通达可不相信张承奉上了战场,能够忍得住不过问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