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好戏啊!”
魏良卿抚掌大笑,从旁边走出来,直接到了许默面前,颇为感叹道:“我真是想不到,平时口不言利,高高在上的东林君子,居然私下里经商获利,还驱使灾民,当真是狂妄大胆……都说锦衣卫东厂胆大包天,他们可比厂卫厉害多了。”
许默微微一笑,“这话宁国公说的,卑职可说不得。只是民生艰难,终日劳作,不得饱食,皆是此辈之功!”
魏良卿冷哼,“什么东西,我叔连杨涟左光斗都宰了,他们算什么东西!惹恼了我,小心我把他们都给办了!”
“宁国公,这话怕是不能随便说吧,弄不好要激起大乱的。”
“什么大乱?有个屁的乱子!”魏良卿哼道:“我叔早就瞧侯家的几个人不顺眼了,他们上蹿下跳,谗言陷害,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对了,许默,你有本事查到他们的罪状吗?”
许默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借力打力,陈州衙门已经姓许了,接下来就要陈州上下,全都听他的。
眼下能阻挠许默的,已经不是陈州本地势力,而是从归德等地,涌入的大族豪门。
“宁国公,他们的罪状都摆在台面上,没什么难的,关键是谁能办这个案子?”
“谁?我啊!”
魏良卿来了兴趣,他一个堂堂宁国公,还没办过案子,属实有点遗憾,属于人生不完整。
这一次他受封国公,回乡祭祖,见家乡瘟疫流行,又听说陈州上奏了解决瘟疫的办法,只要烧热水就行。
魏良卿来了兴趣,这才过来的。
谁能想到,在小小的陈州,还能看到这么大的乐子。
打脸东林诸君子,撕开仁义的面皮,让他们斯文扫地……这事别说他乐意,就是叔父那边,也会高兴的。
如果我能把这事办成了,谁还敢说我无能?
我这个宁国公,可不光是靠着叔父提拔,我也有过人的本事。
“许默,我再问你一遍,能不能坐实侯家的罪名?”
许默淡淡一笑,“张芳纯受侯家支持,在陈州开当铺,蝗灾期间,大发利市,甚至是盗卖赈灾粮米,我这边已经有了证据。归德豪强褚太初,纵容手下,四处抢夺田亩,欺凌百姓,我也有真凭实据。褚太初背后就是侯家、陈家。归德府这些年,豪强猖獗,横行无忌,动辄数千家仆,鱼肉乡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勾结豪强?豢养打手?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魏良卿咬着牙道:“这下子可让我抓到了证据,我一定要好好办这个案子,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厉害!”
魏良卿这家伙也是急性子,他把谭七爷叫过来,直接询问,这案子能不能办?
谭七沉吟了一下,“国公爷,其实吧,光凭那家伙说鼓动灾民过来,吃垮陈州,就可以定罪……只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重蹈覆辙啊!”谭七叹息道。
原来在今年年初,锦衣卫就派出了人马,直捣苏州,去抓周顺昌。
谁能料想,一向文弱的江南,居然爆发了大乱……苏州商民百姓聚集起来,围攻锦衣卫,把缇骑吓得四处奔逃,就连巡抚毛一鹭都吓得躲在厕所里,险些被苏州老百姓给抓了。
事后追究下来,只抓了五个小老百姓应付。
这事爆发之后,让魏忠贤脸面尽失,锦衣卫也丢了大人。
当事人毛一鹭直接从牧守一方的应天巡抚,调人南京兵部右侍郎。
看似平级,实则是早早养老,别丢人现眼了。
“宁国公,要让我说,咱们还是别掺和了,早点回去,把事情告诉九千岁,若是能开矿,救民发财,两不耽误,您的功劳已经够大了。”
魏良卿眨了眨眼睛,“是啊,如果像毛一鹭一样丢人,我就麻烦了,所以……咱要争气啊!”
魏良卿一下子蹿起来,“许默!许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