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美正噘着嘴,心里闷闷不乐,顺着林逸明的手望向天上,敷衍地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咦?”见田佳美嘟着嘴,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林逸明微微一愣,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不高兴,心里甚感纳闷,讶然问道:“你怎么啦?怎么不高兴了?”心里却暗想:“刚才出门的时候不是还乐滋滋的嘛,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呢?”
见林逸明到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田佳美心里有气,嘴巴翘得更高,嗔道:“没有啦,我才没不高兴啊。”
“还说没有。”林逸明笑道:“嘴巴都翘上天了。“林逸明说着眉头微蹙,顿了一顿,叹道:“唉~要是贺健在就好。”
“有什么好的?”田佳美白了林逸明一眼,没好气地应道。
“贺健最会哄女孩子开心了。“林逸明应道:”要是他在,你就不会不高兴啦。”
见林逸明半点也不懂自己的心思,田佳美心里更气,脸一沉,一跺脚,道:“净瞎说,你知道什么,不理你啦。”说着别过脸,望向别处。
林逸明吃了个憋,心里微感不爽,心里暗叹:“女人真是奇怪,好端端的,说不高兴就不高兴,真是不可理喻。”
转头看向田佳美,见她气鼓鼓地站在一旁,小嘴噘得老高,俏脸通红,双目氤氲,欲待不理她,终究不忍,心里暗叹口气,伸出手,轻轻拉起田佳美的小手晃了晃,柔声道:“好了,佳美,别不高兴了,好不好?我们难得出来玩一次。”
田佳美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时刻,这一路林逸明却总是若即若离,走过街道、穿过人群时,连手也不拉自己一下,又看到别的年轻情侣都是手挽着手,相依相偎而行,心里无来由地觉得憋闷、委屈,这时小手被林逸明牵住,耳旁又听到他的软言相求,心里的憋屈霎时不知道飞到何处,俏脸却更加通红,轻轻挣开了林逸明的手,白了林逸明一眼,嗔道:“我又没生气,那有不高兴嘛。”话没说完,田佳美已经忍不住嘴角上扬,氤氲的眼中溢满着笑意。
见田佳美终于破涕为笑,林逸明心里长吁口气,心里暗道:“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见身旁不远处摆着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一颗颗糖葫芦又大又圆,颜色娇艳,令人垂涎,心想:“女孩子都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这糖葫芦佳美应该喜欢。”有意讨好田佳美,手一指,笑道:“我买一串糖葫芦给你好吗?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不要。”田佳美应道,说着拉住林逸明,面朝着林逸明,嫣然一笑,从书包里掏出两个糖果,将其中一颗塞到林逸明手里,道:“这个才好吃呢,给你吃这个。”说着自己剥开另一颗,放进嘴里含着。
林逸明没有田佳美那般斯文,剥开糖果,扔进嘴里,一嚼之下,一股浓浓的奶油香味立即溢满整个口腔,再嚼一下,便咬到包裹在糖果中间的坚果,松松脆脆,混合着外层的奶油香味,另有一种独特的滋味,甚是好吃。
林逸明家境殷实,家里从来不缺各种糖果点心,如此美味的糖果却还从没吃过,不禁赞道:“咦,这是什么糖果?这么好吃!”
听林逸明称赞,田佳美心里得意,右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印刷精美的纸盒,笑道:“这个不叫糖果,是巧克力啦。”说着见林逸明已经一口吞下整颗巧克力,心里暗笑,左手轻抬,就要打开纸盒。
林逸明眼尖,看到纸盒,顿感颇为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听到田佳美说是巧克力,心里一醒,猛地想几个月前,滕宏志到自己家的时候,就带着同样的几盒巧克力给自己,当时自己刚与鬼冢狠斗过,又恨日本鬼子侵占东北,对日本的东西便嗤之以鼻,瞧了一眼便不再理会,没想到今天又见到,而且还在田佳美手里,心里不由得大奇。
定睛看去,见田佳美手里精美的纸盒上赫然印着四个美术字,写着“水晶之恋”,林逸明心里更加肯定,当时自己不客气地对滕宏志说不稀罕日本的东西,滕宏志也说这巧克力叫什么“水晶之恋”,味道很好什么的。当下奇道:“咦,佳美,这是小日本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是吗?”听林逸明这么一问,田佳美心里一窘,不知道怎么应答,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田佳美其实并非中国人,原名叫藤田佳美,是化名为滕宏志的藤田宏志的亲生女儿,在她十岁时候,藤田宏志便将她带到中国,寄养在天津一个姓田的富商家里,学习汉语,熟悉中国人的生活习惯,模仿中国人的言谈举止,后来更刻意地安排她到圣约翰国际学校,与林逸明同班念书。
几年功夫,田佳美不仅说得一口地道的汉语,言谈举止更是与一般中国少女无异,藤田宏志不定期地探访田家,得知她与林逸明交好,正中下怀,甚是欣慰,虽然没有特别叮嘱田佳美要怎么做,只是有意无意地不断提醒她的身份,让她别忘了自己是个日本人。不久前,藤田宏志从日本又回到天津,带给她两盒“水晶之恋”的巧克力,当时的田佳美刚和林逸明共过患难,一颗心全系在林逸明身上,尝了一颗之后,舍不得再吃,一心想着与林逸明共享,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便将自己舍不得吃的两盒“水晶之恋”巧克力都带上,准备将一盒与林逸明共享,另一盒送给林逸明。
这时见林逸明不仅知道这巧克力是日本的东西,而且还质问自己为什么会有日本的东西,不由得僵立当场,心里窘迫,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该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