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田佳美冰雪聪明,或许是女孩子天生就懂得如何照顾、护理别人,抑或是田佳美对林逸明情愫暗生,对他特别地上心、特别地仔细,按照林逸明所教,田佳美一一处理,居然也做得像模像样,将伤口处理地妥妥帖帖,只是第一次替别人上药、包扎,难免不知道轻重,有好几下用力不当,弄得林逸明忍不住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包扎好肩上的刀伤后,田佳美见林逸明右半胸到肚子上,还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忙用手绢擦拭,但血迹已干,却哪里擦拭得掉?想到刚才看到茶几上有个暖水瓶,挣扎着起身,一拐一瘸地向床对面的茶几走去。
林逸明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见她走路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叫道:“你要去哪里?快坐下,别乱动,小心别再弄伤了脚。”
田佳美哪里肯听,她心里清楚林逸明之所以受伤,完全是为了自己,心里只想为他做点什么,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脚伤,当下强忍着疼痛,将暖水瓶和一个水晶杯拿到床前,倒出热水,用手绢醮湿,仔细地在林逸明胸前拭擦起来。
林逸明双足垂地,坐在床沿,田佳美侧身坐在他身旁,弯着腰,一手拭擦着血迹,另一只不自觉地搭在他的左胸。林逸明自从五六岁开始,学会自己洗澡之后,身子便再没被异性触碰、抚摸过,便是亲如母亲也没有,这时胸脯的肌肤被田佳美的纤纤素手搭住,感受着她手指、掌心轻软的触感,暖暖的温度,随之田佳美的呼吸,胸口不断传来一股股微热的暖流。而田佳美下垂的柔发,随之手指的移动,轻轻摇晃,也丝丝缕缕拂在林逸明的胸脯上,痒痒的、麻麻的,鼻子下就是田佳美的脑袋,鼻腔满满地都是田佳美秀发的香味,好几次,田佳美侧身用手绢醮水时,身子稍稍耸动,头顶上的秀发都触到林逸明的嘴唇。
林逸明心里心里一荡,如同被电流击过一般,内心战栗不已,既紧张又受用,顿感周身热烘烘地,口干舌燥,霎时就想伏下头,抱起田佳美,亲吻她的秀发,身子却反而僵住,半点也不敢乱动。
偷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双唇,林逸明挺直着身子,让自己的鼻子稍微离开田佳美的头,不敢稍动,直挺挺地矗在那里,任由田佳美双手在自己胸脯上左右上下地擦拭。
仔细擦拭干净林逸明前胸的血迹,田佳美绕到林逸明的背后,想继续擦拭流到他背后的血迹,一看之下,却不禁吓了一跳,只见林逸明后背正中间一大块乌青,高高隆起,在背上鼓起好大一个包,又黑又紫,入目惊心。
“哎呀,你的背上怎么也受伤了?”见林逸明背上受伤的地方甚为吓人,田佳美禁不住惊呼了起来。
“被那个大头鬼子打的。”林逸明恨恨地应道:“今后再见到他,非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说着吩咐田佳美取过刚刚给她治脚伤的活血生肌膏,让她帮自己涂抹在受伤的后背上。
听林逸明说到那大头鬼子,当时街上的情景又回到田佳美的脑海,田佳美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被大头鬼子所逼,脚一崴,扭伤倒地,大头鬼子竟一棍戳向自己的胸口,幸亏林逸明奋不顾身扑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挡下一棍,自己才免受重伤。“他背上这伤完全是为了我呀,还有肩上的刀伤也是。”田佳美暗道:“而我竟然不知道他背上受伤,还伏在他背上,让他这一路背着我走这么久,他,他,他该有多疼呀。”
田佳美心里感动,伸手轻轻地抚着林逸明背上的瘀伤,心里又想:“他不给自己疗伤,却忍痛先为我涂药,他,他,他对我可真好。”
内疚、心疼、怜惜、感激、甜蜜,种种情感蓦地一下子全涌上心头,田佳美再也忍不住,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啪嗒啪嗒地从她妩媚的大眼睛里潸然而出,顺着腮帮,滴在林逸明背上,和进药膏里。
林逸明背上的瘀伤看起来虽然骇人,但总没有肩上的刀伤那般血淋淋地让人心惊胆颤,田佳美柔软的手游走在他背上,均匀地涂抹着药膏,丝丝清凉的感觉渗入肌肤,大大舒缓了瘀伤的疼痛感。
深知自己家药膏的神效,只要今后每天涂抹,不出十天半月,当可痊愈,林逸明对自己的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心里担心要是父母知道自己受伤了该会怎样,父亲还好,最多就是训斥一番,而母亲又不知道会如何心疼了。
这么一想,林逸明忽然心头一突,暗道:“不好,佳美也受伤了,要是她父母知道了,又该如何是好?”心里这么一想,却感觉左背一热,感觉到田佳美的一张俏脸贴到自己身后,心里一动,低头看去,却见田佳美双手已经穿过自己的腋下,环抱着自己。
原来田佳美心里在内疚、自责、心疼、感激、甜蜜等多种情感交集之下,内心激荡,难以自已,再也顾不上羞怯,将自己滚烫的脸蛋地贴在林逸明背上,双手一环,紧紧地将他抱住......
第一次被异性紧紧抱住,林逸明心里暗自一声惊呼,身子不敢稍动,想要挣开田佳美的怀抱,却又不忍也有点不舍,只能任由她抱着,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屋里静静地,静得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和呼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