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能将人吓破胆的厉害玩意儿,一下成了土鸡瓦狗。
苏淼皱着眉,嘴唇沾了沾,又酸又苦一股子怪味,实在下不去嘴,装模作样吞进嘴里,又假装呛酒全吐了出来。
一更平安,二更将至。
四周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苏淼听得直挠头,这些人怕不是来露营的,生死攸关都能睡着?
但转念一想,不对,有古怪。
她扫视人群,九成的人都睡熟了,剩下的一成也在打瞌睡,一个清醒的都没有。
在旁边人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那人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淼头皮发麻,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心里冒出来……
愣怔片刻,忙闭上眼装睡。
眼下,敌暗我明,轻举妄动不是明智之举,不如,静待事态发展,寻求脱身良机。
某一刻。
火堆旁,和其他人一样睡着的族长老爷,倏地睁开眼,眼中血芒闪过。
他先看看熟睡的众人,呵呵一笑,又抬头看向东方并不明亮的星穹,似乎在掐算什么。
“时辰要到了,该动手了……”
咕哝着起身,随手抓过一柄生铁大刀,刀身前宽后窄,厚背薄刃,分量十足,分明是面铡刀。
看他举重若轻的模样,哪里像半百老头,分明是隐藏了功力的高手。
提着刀,走到离他最近的瘦老头儿跟前。
看了片刻,声音低沉的开口:
“三叔,我爹娘去的早,是您老一手拉扯我长大…
打小您就疼我,有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想着我,比亲儿子还亲…
那年,咱爷俩去外乡卖皮货,遇上山匪,您老舍了条腿才保住我一条小命。
您对我的恩情……
我下辈子再还!
时辰不早了,侄儿送您老上路。”
“噗呲!”
刀起头落,鲜血喷溅,死尸倒地!
比亲爹还亲的亲叔叔,竟叫吕棋一刀杀了,干脆利落。
前一刻还一心为民爱民如子,为护族人周全不惜向黄毛丫头折腰,此刻,却骤然化身恶鬼,斩下族人脑袋!
滚烫的血浆淋了吕棋满身满脸,他却恍若未觉,神色平静地看向旁边的老太太。
“婶子,我叔走了,您也赶紧上路吧,叔腿脚不好,您多照应着点…”
“噗呲!”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十个…二十……
吕棋随手将死尸扔到一块,很快,便堆积如山。
殷红的血浆汩汩流出,浸染尸山,流到地面,又沿着地上的道道沟壑向外延伸,慢慢绘出一副诡异图案。
苏淼看着无辜乡民,像牲口一样被人随意宰杀,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煞白,呼吸急促,恐惧充斥全身。
生活在和平年代,她哪见过如同炼狱的血腥场面。
想跑,却猛然发觉身体僵硬,手脚冰寒,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不装了?我还寻思你能多坚持会。”
吕棋瞥眼苏淼,语气平淡,手里的刀丝毫不停,收割生命如割韭菜。
苏淼瞪大眼,死死盯着吕棋,半晌,嘴里挤出句话:
“我,明明没喝那碗酒,为什么动不了?”
“给你的那吊钱里,有一枚法钱,能监视一举一动,也能控制生死。”
这老阴币还真阴险。
苏淼如坠冰窖,忍不住骂街,让咱穿越过来,就为给人当韭菜?
这哪个大聪明写的剧本?!
然而回应她的,除了木柴燃爆的噼啪声,便只有利刃切割皮肉的噗呲声,就连香甜的呼噜都诡异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