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年手足无措,师父可是让他照顾好师母,自己咋还气哭了她。
乔有道拿出一张发着淡香的手帕,递给了师母陈烟花。
陈烟花一边用手帕擦拭眼泪,一边捂着心口说道:
“平之死了,死于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们要是还不吸取教训,是想我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李宴年张了张口。
乔有道抬了抬手。
陈烟花将手帕攥在手里,别过脸。
“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
出了议事堂。
望着禅定宗云气缭绕,仙禽嗥鸣的祥和景象。
乔有道轻轻说道:
“李师弟,师母之言甚是有理,你我二人得多多琢磨。”
李宴年点头。
“乔师兄,就此别过,我回去修行了。”
“好,就此别过,我去看看刘汝师弟。”
两人背向而行。
……
夕阳西下,很快繁星点点。
转眼间,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禅定宗沿山而建,下山的路内门、外门各有一条,蜿蜒绵亘,最终会汇成一处。
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不期而遇。
“谁!胆敢夜闯禅定宗!”
“乔师兄?”
“李师弟!”
“……”
乔有道打破沉默,问道:
“李师弟深夜下山是为何?”
“咳咳,山上月亮又圆又亮,让我不能好好琢磨师母之言,想着下了山看会不会好一点,没想到也就那样。”
李宴年指着天空,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又圆又亮的月亮,连忙反问道:
“乔师兄你呢,又是为什么下山?”
“我?山上虫鸣扰人,无法静心领悟师母所言奥妙,也就下山散散心。这就回去了。”
乔有道说着,转身向山上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身道:
“李师弟也早些回去吧,大黑天的,不安全。”
李宴年郑重点头,往来时的路回去。
……
一炷香后。
同样的地点。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再一次相遇。
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李宴年率先打破了尴尬,吐出一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
“师母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
“但是,林平之是我师弟,西门羽的狗头,我取定了。”
“师兄,莫要拦我。”
微风刮得乔有道衣袍作响,在夜色朦胧下,只听他轻声道:
“林平之,也是我师弟,我怎会拦你。”
……
满天繁星。
禅定宗下山的路,多了两道决然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