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循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大敌当前,还不至于和刘巴抬杠斗气。
刘巴呼呼的生着闷气,尽管一直在听,但就是迟迟不肯表态。
刘循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噗通一声,竟跪在了地上。
“子川,你这是作甚?”刘巴顿时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两手伸出,想要把刘循扶起来。
刘巴此时的动作,灵便的像个年轻人,哪里还像个病人。
刘循真诚流露,声音哽咽,“家父不纳忠言,当初执意请刘备入川,害的诸位群贤万分心痛,王累以死相谏,吊死的城门前;黄权被外放,贬为广汉长;郑度也被多番训斥;伯父也万念俱灰,称病辞官。侄儿这一拜,伯父你受的起,益州的忠臣也都受得起,我代家父给伯父赔罪了,希望伯父以大局为重,挽狂澜于既倒,救益州于倒悬!”
跪拜之礼,虽然在汉末常见,但多是对至亲,对上位者。
而刘循身为益州牧长子,地位比刘巴明显高出很多,以上跪下,刘巴万分惶恐,内心五味杂陈,再多的不满和委屈,此刻也都烟消云散。
他急忙扶起刘循,“公子,休要折煞老夫,快快请起!”
这一刻,刘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刘循直视着刘巴,请求道:“小侄保证,家父日后定会给伯父一个交代,刘备来者不善,身边多猛将能臣,只希望伯父能鼎力助我,为我益州除此巨贼!”
“我答应你,你快起来,再不起来,老夫也要跪下了。”
刘巴用力搀扶,却发现刘循像石头一样,如果他自己不愿意起来,把刘巴就算累死,也无可奈何!
刘循终于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我就知道伯父深明大义,绝不会置身事外!”
“那伯父以为现在当如何应对?”既然刘巴答应相助,刘循便单刀直入,马上请教。
“你打算如何处置张松?”刘巴却反问道。
刘循斩钉截铁的说:“这还用说,张松勾结刘备,篡逆背主,死有余辜,必须将他斩杀,以此和刘备宣战。”
刘巴失望的摇了摇头,“子川,因怒气而杀人,正中刘备的下怀,你这样做,等于是帮了刘备。”
“嗯?帮了刘备?为何?”
“我来问你,刘备自入川以来,为何一直屯兵葭萌关,按兵不动?既然他早就有意谋夺益州?为何迟迟都没有动手呢?”
“那是因为刘备一向标榜仁义,冒然翻脸,对他名声有损,他在找一个出兵的理由和时机!”
刘巴突然大笑,“不错,刘备自从来到益州,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替我们对付汉中张鲁,实则屯兵葭萌关,一直按兵不动,不仅没有对张鲁用兵,反而在当地不断的收买人心,又数次向主公要兵要粮要钱,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出手的时机。”
“仁义是刘备的脸面,他不肯轻易撕下伪装,那么就只能逼我们先动手了,如果我们杀了张松,和刘备正式宣战,刘备就会把脏水推到主公身上,诬陷主公断其归路,为求自保,才迫不得已才和我们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