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现在我最为难的是一件事,大哥还不知道阿娘的事情,我该如何与大哥交代?他若是知晓,定是悲痛欲绝吧?毕竟大哥最敬重阿娘了……”
“这件事不可能不让他知道,而且,你当他是什么人?当朝三军大元帅,怎么可能没有耳目在朝,你不说,总有人会说,想来,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韩文策有些诧异,他倒也不是害怕大哥的责骂,只是深觉无颜。
如今的韩府,清冷了许多。
沈南风和二哥见面之后,独自回府。
……
几日后,远征巴蜀的韩文渊回到了京都。
他站在那一对废墟前,突然脱力,跪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就算额头磕出血,他也仿佛没有知觉。
若非苏妙如阻拦,他怕是不会停下。
再见到韩文策的时候,他拽着老二的领口便是一通责骂。
“不是让你好好看顾阿娘吗?!你这个废物!明明你在家中,怎么还能让阿娘做出这等傻事?!”
韩文渊气急便是一脚。
向来爱和大哥顶嘴的韩文策这次没有任何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苏妙如哽咽着说道:
“阿渊,不怪二叔,怪我,没能照顾好阿娘,若是那天我……”
其实韩文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在听闻舅舅来过,刨了父亲的坟之后,他没有任何反应。
若不是此举大逆不道,他亦是想如此作为。
韩文渊独自在废墟前跪了一天一夜,滴米未沾,滴水未进。
苏妙如陪他直到深夜,心疼不已。
随即轻轻蹲下,抱住了他。
“阿渊,爹娘身故,你便是韩家的主心骨,你不能再有任何事,莫怪二叔,也莫怪阿素,阿娘一生要强,父亲做出这等事,她的自尊早就被击溃。”
韩文渊哭着说道:“如儿,你知不知道,小时候舅舅便总跟我说,阿娘年轻时候,那是纵马扬鞭的巾帼英雄,若非嫁给爹,若非为了我们几个不成器的竖子,她依旧可以在青州做她的姬家大小姐,不必顾虑任何人,也不绝不会有人能欺负她,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要落到这般下场……明明她应该开开心心的,明明她还没看到我功成名就……”
苏妙如哽咽道:“阿渊,你知道的,阿娘最喜欢你了,她总是骄傲的说起你,每每私下与我说道:渊儿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大英雄,武功好,人品好,也靠得住,还是个痴情种,比他爹强了千倍万倍……”
听闻此言,韩文渊嚎啕大哭,他一拳拳捶在地面,泣不成声。
苏妙如很是心疼,抱得越来越紧。
“阿渊,别难过,我还陪着你呢,阿娘肯定也希望看到我们都好好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尊重她好吗?就让她放放心心的走吧,若是阿娘在天之灵看着你这般模样,岂不痛心?你知道的,她最疼爱你了……”
韩文渊也就在苏妙如面前时,会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如今的韩家,风雨飘摇,他知道,身为长兄,不该如此。
他还要站起来,堂堂正正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