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印章?
母亲说过的,可值钱了。
大伯走得不紧不慢,肩稍稍往下榻着,显得稳重而又满腹心事。
欺负他的人当中,也有他们家的。
别的话,他可能听不进半句,可事关母亲,张家,季家……他总会留个心眼的。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以后帮大伯留心留心。”
太子一笑,“哄半天,你小子终于肯叫人了!”
何止骨头缝里冒出寒意,赵亦时就连头发丝,都冷得在颤栗。
赵彦洛也不问说了什么,只是冷笑一声,“皇后的心,还是太急啊!”
这么些年宵衣旰食,呕心沥血,机关算尽才换来的一切,就被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夺走了。
“你可以分辨出他们每个人的性子啊。”
太子哈哈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发,起身,不由分说的牵住他的手。
赵彦洛却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他痴痴望着,却永远追不上的一个背影。
赵彦洛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摇了摇头,“太子啊,为时已晚,来人!”
太子笑道:“等你大了,大伯给你刻个印章,用最好的玉。”
“太子无诏私自回京,犯下大错,罚他交出手上三卫,看守皇陵三年。”
太子:“搬几个最大的烟花,找一处无人的地方放给小世子看。”
“慢有什么不好?你躲在别人身后,可以好好看看每个人走路的样子。”
赵彦洛恍若未闻,疲倦的摆摆手,“太子退下吧,回皇陵好好闭门思过。”
父亲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三年呐。
此刻他才意识到一点,自己为了那几个人,不管不顾的进京来,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那不快不慢的人呢?”
赵亦时整个人仿佛被雷打了,石雕一样动也不动。
孙进忠走进殿内回话:“殿下已经出宫,启程回皇陵了。”
“有什么好处吗?没好处的事情,我才不做哩。”
皇太孙是先帝封的,先帝不在了,父亲就是天下的主人,他操纵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说罢,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的再次向皇帝行了一礼,最后才转身离去。
孩童虽小,却能辨别出什么是善意,什么是恶意,可他还是对太子要刻个北龟给他,耿耿于怀。
除夕夜,家宴还没有散,孩子们坐不住了,跑去殿外玩。
“好。”
那一夜,他牵着一只温暖的大手,在宫里看了一场好看的烟花。
宫里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赵亦时立刻就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
他又把脸一扭,眼睛望向别处,捂住嘴巴暗暗偷笑。
太子没说话,掏出帕子替他擦擦脸,擦擦手,还掸了掸他衣裳上的脏。
寒来暑往,岁月更迭。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哭。
赵彦洛收回思绪,“路上可遇着什么人?”
时局会变成什么样?
“你也欺负人!”
“只,只放给我一个人看,不给他们看。”
人心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背影显得很孤独,又似带着一点坚决。
“他们都骂我北龟。”
太子一怔。
还是说……
后来,连父亲都不大回京了。
无人知道,刚刚他强行压抑住的某些东西,此刻却再一次从心底涌上来,以至于他像深井一般的眼眸里,满是冰寒之意。
这一笑,他哭得更凶了,京里的人,当真一个个都没良心啊。
赵亦时大吼一声,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眼里都是惊恐之色。
他也想看,巴巴的跟出去,先是被人故意绊了一跤,又被人在后颈里塞了一把雪碴子。
会是谁?
赵亦时的心思急转直下。
过后几年,父亲只带着母亲回京。
还是那一句,为什么不早提醒呢?
这是把他的兵权都给卸了啊!
他哼一声:“就不说!”
可奇怪的是,每当他心浮气躁的时候,总会想到那人的一句:慢有什么不好?
“陛下。”
“有啊!”
今天更晚了,这两章近五千字,写得实在是累,反反复复改了好几遍。
正文在九月底之前一定结束,比原来的计划晚了半个月。
最后几章,所有的事情都要交待,可能会写得慢一些,上传也晚一些。抱歉了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