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乾心中大惊!
便听嗖嗖有声,侍立在殿厅两侧的诸元婴、诸金丹手中光芒四射,一条又一条金晃晃的绳索激射而出,每条细绳光晕过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花鸟篆文,编织成一张巨大的金网,向陆乾当头罩去。
这一瞬陆乾心中千万种念头电闪而过,他望着那位元神玄君,没有反抗,硬生生站在原地,任由金网将周身束缚。
他如今仍是灵力大损的状态,“镜花水月”别说用不出来,就算用了在这空间镇锁的洞天之中也毫无作为,更不可能在这里使用黄金树枝。
惟一能拿出来对抗的手段只有怀中的阵图和灵晶,但在一位玄君和两侧诸多元婴和金丹面前,又何必自取其辱?
金网一上身躯,就有一股钻心的刺痛!
陆乾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那些金绳缩小为金线,而金线紧紧勒入了皮肉,只一瞬间他周身就已出现了无数血痕。就在陆乾以为自己要被生生勒碎的时候,皮肉绽裂,鲜血涌出,那金线一遇鲜血,霎时间化为无形之物。
陆乾还没反应过来,金线已融入了周身经脉之中,将浑身穴窍尽数勒紧!
这一下的疼痛百倍于先前,而且瞬间灵力全消如同凡胎,陆乾忍不住大声痛呼,一下子再也站立不住,直接委顿于地。
“.鹤鸣真君呢?他让我等在此处,马上就回来接我的。”陆乾喘了几口粗气,努力忍受着着那种刺入骨髓的疼痛,一缕缕鲜血正在从周身伤口涌出。
那元神玄君愣了一下,这小子倒是个聪明人。不但没有做无所谓的反抗,而且第一时间就抬出鹤鸣真君来威胁不过,眼下需要的就是聪明人啊。
他伸手一抬,就已经将陆乾摄入掌中,扯着陆乾的衣领提了起来,陆乾又哼一声,浑身衣物已被鲜血浸透。
真狼狈啊不过,这都是皮外伤,现在要想办法,摆脱这个局面。
“你等不到鹤鸣真君了,接下来由我来提审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老老实实配合。”那玄君毫不在意地说。
陆乾盯着他的眼睛:“这就是太一乐土的待客之道么?你大可以对我客气一些,若是我真的出事,你也不好交代,不是么?”
一瞬间,玄君身上灵压涌动,毫不掩饰的杀机已将陆乾牢牢包裹。
“蝼蚁般的下界金丹,重罪在身,还敢如此放肆,我现在就可以直接捏死你。”
他手中的力道轻轻一吐,陆乾只觉得胸腹剧痛,毫无疑问肋骨已经断了一根。
陆乾咳出了一口鲜血,但依然毫不畏惧。
“正是重罪在身,干系重大,连鹤鸣真君都无法做出决断,还要在问询之后提报长老会裁决。”
“我甚至觉得,以我身上的干系,我会在不久之后面见你们的长老,有的是我发言的时候。弄成这个样子不太好看,你说呢?”
那元神的瞳孔微微一闪,手中一松,陆乾无力地摔落在地上,又咳出一口鲜血。
这个陆乾绝不是普通的人物!
穹高真君说此人在这一场抓捕行动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还说他竟然是第六天君爪牙的师尊,果然很不简单,难怪师尊会出此一招。
元神玄君再次将陆乾摄起,粗暴地掰开了陆乾的嘴巴,刚刚取出一枚碧绿的、充满馨香的丹药,又收了回去。
他冷笑一声:“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吧?那就希望你真的有这么聪明,一会儿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在上长老会之前,我自然会给你治伤,还会安排给你沐浴更衣呢。”
“至于现在么,你需要一点疼痛来保持清醒,好叫自己知道,谁在占据主导地位。”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陆乾胸腹之间,断裂的肋骨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陆乾咬紧牙关,死死瞪着他,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嘶吼。
“哈承蒙招待,敢问这位玄君,尊姓大名?”
那元神扯着陆乾,身形闪动间已出了殿厅,向浮空岛某处行去。
陆乾强忍剧痛,把两侧路线牢牢记在心中,那玄君忽然轻蔑一笑。
“不用费这些功夫,记住了又有何用?一会儿若不配合,你永远都离不开此地了。”
“对了,我道号长青子。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那样比较轻松。但我也很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你们总是自作聪明。”
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拉着陆乾转入了地道之内,在漆黑的环境中左旋右转,终于来到一间石室之中。
长青子将陆乾重重一摔,丢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鲜血四溅开来。
“那么,开始吧。”
“你将鹤鸣真君降临之后的事情,好好跟我说上一遍。”
他手掌轻轻一震,陆乾登时觉得眼前一黑——那金线正在体内缩紧,万针刺体,如此痛苦!
“记住,我只要听鹤鸣真君在此事之中的表现。你最好快些说别说废话,不要打着拖延时间的主意。要不然,鹤鸣真君还没找到这里,你就已经经脉尽毁了。”
此时此刻,渺渺玄君、千乘灵君和赤羽真人正分别接受问询,向他们提出各种问题的也是元神玄君,但他们正好好地端坐在椅子上,面前正有仙茗一盏,谈话气氛轻松愉快。
三人被询问的事情都差不多,无非是从不同角度回忆了一遍大战始末,从重明联盟退出擂台赛开始,到谭云兴等人遁入柴薪小界为止,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一遍。
末了,负责问询的元神玄君才换上了极为严肃的口吻,警告他们不能将灵脉的秘密宣扬出去。
“此事牵连甚广,因果极多,你们虽有机缘窥得片缕,但此事远远不是你们这个境界所能议论的。”
“我派会持续监督,若是哪天发现有什么传言流出,必然唯汝等是问!”
渺渺玄君点点头:“如此重大机密,我自然省得,请仙宗放心就是。再者说,就算说将出去,也只会被凡俗修士当做奇闻轶事。毫无意义之事,我绝不可能做的。”
负责问询他的元神玄君对这个同境界的道友,下方一州之主也算客气,两人笑谈几句,也就结束了整个问询。
“请问尊使。”渺渺玄君连忙问道,“此事结束之后,不知对我沧州做何处置呢?”
那玄君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渺渺道友无需担心,说实话,若是因为你们州内叛乱,或者是州府之间的战争,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修士折损,你还请出仙箓求援,我宗恐怕真得问你一个御下不严、治理无方、庸碌不堪的重罪。”“但现在么,几位真君都已证实此事与天君有关,更是第六天君的幕后黑手。那不论如何,沧州和玄微派都是为抵抗第六天君的爪牙,为挫败第六天君阴谋付出了巨大代价,理应当嘉赏才是。”
“当然了,我只不过负责问询,我说的也不算话。最终如何,还需等所有情报汇总,长老会的最终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