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冉天生就对气味有着极致的明锐,除了清清的泥土的气息,还闻到了别的味道。
那是……
脚步一顿,雨滴击打着油纸伞。
苍白削瘦如同白玉般的手指捏紧了伞柄。
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心一沉,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晏冉顺着血腥味走过去。
拔过茂密的草丛,踩溅着泥水,她看到了一条腿。
下面是一滩血。
从小被教导济弱扶倾,博施济众的晏冉迅速上前去查看情况,油纸伞都被她丢到了一旁,雨水落在了脸上,完全来不及顾及。
竹屋耸立在旁,四周的青竹被风吹的唰唰作响,天黑雨幕,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在茂密的雨滴中,晏冉看到了满脸是血的男人。
男人似乎在泥地里翻滚过一般,连头发丝上都沾着泥湿的粘土,那张脸满是血迹,看不清真露。
他看起来落魄又狼狈,脏得谁也不想靠近。
还有混杂在泥土中的血丝,艳红温热的流淌了一地。
晏冉一眼望过去,就能大致猜到男人身上的伤很重,蹲下身,伸手想要去触碰男人的鼻息。
然而还没有碰到,就被一道强势有力如同钳子般的手掌攥住,很用力,似乎要把她的手给扭断。
比声音还要冷的,是他的回答:“滚。”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眸如刀锋般冰寒刺骨。
晏冉并没有生气。
雨水击打在男人的脸上,让他的眼睛都很艰难的完全睁开,也并没有看清晏冉的脸,却依旧警惕的如同受伤的野兽。
晏冉看着这张泥土与血迹也掩盖不了完美的脸而一顿,也能从那冷漠中窥探到凶狠。
他更像是一个暂时落魄的将军,而不是溃败的赳赳武夫。
她忽略掉自己被捏的发痛的手,低声道,“你受伤了。”
男人依旧冷硬,“滚。”
“你会死的。”
“滚。”
男人叫嚣的厉害,晏冉叹了一口气,迅雷不及的伸手一劈,男人手一松,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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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停歇,乌云也慢慢的消散开来,如墨一般漆黑的夜空隐隐出现出几颗星光。
萧辞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陌生的房帘,眼神一冷,下意识地起身,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被迫又躺下了下来。
记忆回笼,萧辞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被包扎很好的伤口,依旧没有放下警惕,紧绷着神经四处打量。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竹屋。
甚至称得上是寒酸。
听觉灵敏的萧辞听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迅速躺好,夜色做伪装,他睁着一双暗藏杀机的眼睛。
竹门被推开,修长削瘦的身影从中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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