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恶了!
吕雉很快抽泣起来,本来以为对方以玩弄自己的身体为乐,她倒也可大大方方和太子各取所需;结果对方竟然取笑她的名字,真的实在是不能忍。
“你不会生气了吧?”扶苏一本正经地问。
吕雉望着扶苏,要不是他是秦国的太子,杀了他自己全家人都要没命,她早就和他拼命了。
吕雉拉扯了一下衣袖,努力镇定下来,咬着后槽牙道,“妾身怎么会生气呢。高兴还来不及。”
扶苏望着一脸稚气的吕雉,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下,吕雉忍不了了,她丢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脸严肃地望着扶苏大声地说道,“素闻太子文武兼备,没想到竟然以取笑女子的名字为乐。”
扶苏也是怔了一下。
方才那一下,吕雉的气势像极了自己的母亲。
吕雉又道,“如果小女生下来就会讲话的话,一定不会是这个名字。”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啊,有什么值得笑的呢?”
毕竟后世都有人给儿子取名字为彘,还有的直接起名叫臀。
比起这些人来说,吕雉的名字已经很不错了。
吕雉瞪着那双杏眸,没想到秦国的太子居然是这么个人。
真是幼稚,拿人的名字开玩笑,三岁小儿都不屑做的事情。
“太子要是真的这么认为,就不会笑的眼角纹路都翘起来了。”
“有这回事?”
“殿下若是真的喜欢妾身,就唤妾身字。这个大名,乃是家父取的,实在是俗气。”
“嗯,那美人的字作何?”
“娥姁。”
“娥,姿容美也;姁,安乐喜悦也。字倒是雅致许多,只不配美人。”
吕雉瞪大眼睛望着扶苏,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人和不是人之间来回切换的。
最可恶的是对方居然始终保持正色。
而吕雉已经气得心肝疼,表现在脸上就是脸色白了。
对方位高权重,竟然欺负她这样的山野民女,她能怎么样。
吕雉不说话了。
“吕雉,字娥姁……这名和字实在是不像同一个人取的。”扶苏托着下巴道。
吕雉瞪大眼睛望着扶苏,那双眼睛似是含着春水,是热切的,有活力的,和宫里的女子迥然不同。
“太子怎么猜到的?”
“这用得着猜吗?一个像是老父亲对女儿寄予的厚望,希望对方可以很尊贵;另一个则像是少女对自己未来美好生活的寄托。”
这下,吕雉的心被扶苏迷住了。
她没想到,太子居然这就把她的名和字的由来给破解了。
扶苏望着吕雉,一眼洞穿其心事。
“我只是乡下女子,似是配不上这样美好的寓意。”
“没有啊,你挺让我意外的。在这乱世里,很多人对未来的期待都是平安,富贵,掌权之类的。你却给自己取名娥姁。而且你非常大胆,我的夫人乃至姬妾里,没有一个人敢自己取字。”
吕雉闻言,当场就问,“秦律难道有所规定,女子不能起字吗?”
“这倒是没有。”
新鲜,真是新鲜,像是忽然看见两千年后活的灵魂。
扶苏就这么望着吕雉,吕雉被看得一脸羞怯,将头低下。
“这就害羞了?”
灯影绰绰,少男少女相互凝望,气氛逐渐安静下来。室内的烛火并不是很亮,但却散发着一股黄色的微光,仿佛是把所有的故事都包围了起来。
婢女见状,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吕雉抬眸望着扶苏,那一刻她把扶苏当做是自己的夫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越来越近了天明。
窗外忽然下起了狂风骤雨,屋内那盏黄色的灯火在独自地闪烁,两个交叠的身影被烛照在墙上。
一连三日,扶苏都在吕雉这里度过。
得到这样一个单纯如白纸却又热烈似火的女子,扶苏非常兴奋。
而吕氏兄弟也因为吕雉得宠,被所有秦人高看。
这更是激发了吕泽要变强为扶苏效力报答其恩情的动力。
只是吕公却对兄弟两个背诵商君书的事情感到费解。秦国的太子,他身边得是多少秦吏,需要你们两个再去把秦律给多背一遍吗?
吕公唉声叹气,吕泽也听得清楚。
其实在他通读完了商君书后,就发现了很多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书里的观念是六国人根本无法接受的。
甚至于吕泽难以想象,当初的秦国在完成商鞅变法的过程中,到底多少人遭到了多少人的反对,可即便是踩着秦人的血肉,秦国的统治者还是义无反顾地去推行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