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老天保佑,幸王公无事啊!”林立一进门就冲到王真榻前,抓着王真的手,饱含热泪地喊道。
陈寅慢了一拍,只得也疾步走到王真榻前,扑通跪下,凄声泣道:“弟子护卫不利,让恩师受苦了。”
“城。。。城内如何?”王真伤势依然很重,身体动弹不得,只是眼珠望着陈寅二人,张开嘴唇半晌,才涩声说道。
陈寅大惑,和林立对视一眼,王真是指城里乱了还是其他的事?陈寅暗想王真遇刺在前,应该不知东阳城骚乱的呀。小心的回道:“恩师放心,得知恩师遇刺,我等就立即封城锁门,定将刺客缉拿归案。”
王真眨下眼,眉头似乎想皱起,又涩声道:“行刺。。。是。。。一窝。。。蜂,他们。。。未。。。做其他。。。乱?”
听这话,陈寅一惊,不想王真认出刺客身份,且猜到了一窝蜂还会有其他动作,一时不知该不该把城里的情况告诉王真,毕竟此时王真重伤在身,说出来怕是对他身体不利。
就在陈寅打算说些谎话宽慰王真之时,不想一旁的林立却沉声对王真道:“王公所料不错,一窝蜂行刺王公之后,于青田坊纵火,我来时亦得报,有贼人劫狱,劫走了大批一窝蜂贼寇,其中包括周金刚、方子明等要犯。而且就在刚才,陈功曹命属下罗杰率兵包围府衙,欲要掳走王公,幸有宫公子阻拦,子美及时赶到。”
陈寅拦之不及,让这林立将坏消息全盘脱出,顿时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林立看不出王真身受重伤,此时不是不应该再刺激到他吗?!他这是要干什么?!
果然,王真听到这话,神色更加苍白几分,眼里闪现着愤怒。看着他欲爆发的怒火,生怕王真再气坏身子,陈寅顾不得猜想林立到底要干什么,急忙出声道:“恩师不必牵挂,此间有我和林兵曹,张贼曹亦是领人赶往青田坊,大火定能扑灭。有我们在,恩师大可放心!”说道‘放心’的时候,陈寅忍不住偷偷狠瞪林立一眼。
也不知这话对王真有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只见他半磕眼帘直直的注视自己许久,就在陈寅摸不着头脑,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王真轻动脑袋,却是对林立道:“印信。。。在。。。腰间,让。。。子美去。”
听到自己的名字,陈寅疑惑起来。
没想到,林立也是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目光看了王真几眼之后,才恭敬的从王真染血的腰带里取出印信,“遵命。”
不对劲,陈寅看着林立掏出的印信,顿时心中疑窦大起。
这并不是王真太守别驾的官印,而是一枚雕刻着古怪花纹的印章。
而当交代这些之后,王真神态更加萎靡了,却还是强打精神,对陈寅道:“你。。。先出去,我和林立说。”
陈寅心中疑惑,但王真既然吩咐了,他只得听命先走出去。
十分好奇王真要干什么,但门外都是林立的卫兵,陈寅只好在外面不安的徘徊着。
等了好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林立面色古怪的走了出来。
“林兄,恩师和你说了什么?是否有什么交代?”陈寅脸色深沉的看着林立说道。
“子美,我们是否真的可以信你!?”林立却突然神色认真的看着陈寅,语气带着郑重的情绪不由让陈寅一愣,不禁诧异的说道:“林兄到底什么意思?”
林立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继续郑重的对陈寅道:“我知子美乃是陈家子弟,陈功曹子侄。但相信你也看到,我等和王公,与陈功曹已经是势同水火,我再问一次,子美,我们是否可以信你?”
陈寅眯起双目,寒声道:“林兵曹这是要考验陈寅对别驾的忠诚吗?”
看着陈寅的神态,显然也是感受出陈寅已经压抑的情绪,林立却视若无睹,“子美请勿见怪,事关重大,由不得林某小心。”
这番问话,难道是王真让林立代问的?陈寅沉默下来,而林立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审视着陈寅。好一会儿,陈寅长呼一口气,回望着林立,幽幽地道:“林兄知陈寅过往,自当晓得陈寅之志从不满足于此处,然数年间,家中长辈无一人关怀,唯有恩师提携,此番大恩陈寅没齿难忘。如今大家同坐一条船,相处共事虽不长,但陈寅对恩师之事有无尽心,相信林兄不会看不到。难道仅因陈寅陈家子弟便心有戒备吗?”
“子美言重了。”对陈寅一番说辞,林立并无太多反应,直到陈寅说完,林立却一下子笑了起来,道:“是林某多虑了,子美莫怪。”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之间,陈寅越发觉得古怪,沉声道:“既然如此,林兄可否说明一番。到底何事?”
“事态紧急,来不及细说了,子美,你拿着这个。”林立将那枚印信塞到陈寅手中,“王公交代,请子美持此印信,前往临门大街,找到门前三棵柳树的庄园,找到管事之人,就说是王公急令,他们自会知晓如何去做。”
“让我去?”陈寅皱起眉头,“可这里怎么办?刺客未曾落网,一窝蜂又还在城中。”
林立淡然道:“子美不用担心,这些皆是我心腹部下,虽不成器,但也能保一时周全,你可放心。此事紧急,子美便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