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爷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跟你一样的倔脾气,你越是跟他对着干,他越是要压你,他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总喜欢把身边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谁知道老了老了碰上你这么个臭丫头,他当然不能被你占了上风去。”
“嗯,我知道。”她勉强露出笑意。
“老人家都固执,你就多担待。”
“嗯。”
时沫迟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还不停跟她聊天。
贺纯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有气无力,即使跑得再慢,身体也跟不上了,为了不让时沫迟失望,她还是硬扛着。
“纯纯,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嗯。”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反而时沫迟的声音辽远空旷,像是从外太空传来的。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踉跄着冲过了重点线。
“纯纯,你做到了!”
此时此刻,看他的脸都有些虚晃。时沫迟那兴奋的笑脸久久定格在她眼中。
“是啊!好累啊!时叔叔。”她终于沉重地倒在时沫迟的怀里。
时沫迟摸了摸她的头,已经烫的像个火炉。
贺纯纯隐隐感觉自己被抱在温暖的怀中,她又再次躺在熟悉而又温暖的臂弯里。
回到时家,时沫迟叫来了家庭医生何景桓给贺纯纯输了吊针,她还在昏睡着,额角不时冒出些虚汗。
时沫迟安安静静坐在她床边,什么也不干,就这样静静看着,一如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那时候贺纯纯每天都昏睡着,时沫迟就每天陪护在床边,对着这张脸发呆,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腻。
他用毛巾轻轻帮她擦去汗珠,偶然看到她右肩上的蓝月印迹,周遭红了一片,那块蓝月发出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