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是吃不上了,赶快干正事儿要紧。
衣服换好,衡武出了门,奔着2层的舞厅而去。
这个舞厅位于餐厅侧面,衡武也是第一次进来。
他本身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虽然在勤务所的课程里学过,但这个不作为考核项,衡武也就简单会点,糊弄过去了。
舞厅空间不算太大,不过空间高挑,应该是占了两层的空间,场地两侧各有一个蜿蜒而上的木质楼梯,通往二层的卡座。
舞厅地面铺的是拼花地板,此时萨克斯吹奏的音乐缓缓响着,舞厅里一对对男女互相搂在一起跳着简单的舞步。
衡武虽没见过弥田和桑菊子,但他俩的特征尤其是桑菊子的,衡武都已经在昨天从山村的嘴里掏了出来。能说的山村都说了,不能说的衡武也一笔带过,也不详问。
慢慢围着舞池转悠,每看到一个女人,衡武就故意多看几眼,看起来就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舞伴。
转了三分之二的场地,在舞池边上看见了一个人坐在那里,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随身手提箱的桑菊子,那个弥田不在这里,应该不是去跳舞就是去卫生间了。
舞厅里虽然灯光较暗,但看清人是没问题的,何况衡武的眼神看东西更是清晰。从看到的那女人妖娆的身材和山村形容的一致的发型,大概率还是能够确认是桑菊子。
再一个,据衡武的了解,舞厅里是有专门存放衣服和手包的箱柜的。这个女人还是把箱子随身带着,不正符合偷听时山村说的话么。
衡武没有直接过去,既然他知道了还有人在暗中保护,自然是要先观察出来人在什么地方,大概几个。
衡武寻找空座坐下的同时,也在暗暗看着有谁会注意他。
等他坐下时,大概四五个人的眼神都曾在他身上瞟过,其中还有两个女的。
记住那几人的位置,衡武伸手向立一个立在不远地方的服务生示意了一下。
看到衡武坐下时,那服务生就一直注意着他,一看他挥手,立刻就走了过来,问他需要什么。
借着服务生的问题,他故意抬头往四周的桌面上好好瞅了瞅,像是在看别人都点了什么,实际是趁机确认了一下刚才那几人的样貌。
按照旁边桌子上的样子点了一份瓜子,一碟糕点和一壶茶后,衡武就安稳的坐在那里看着舞池。
也正好能把桑菊子那个位子囊括在视线里,他要等弥田露面后,再决定下一步。
谁知等到还没等吃的东西上来,刚才瞅他的两个女子中的一个竟然袅袅娆娆的扭腰走了过来,一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女的一身胭脂玫红带着暗花的旗袍,将整个身段衬的倒是前凸后翘。长相嘛,老上海那种手推波的发型配着略有点婴儿肥的面孔,再加上抹了胭脂的一点朱唇,然后再配上一双略小的眼睛,加上一个有点丑的短鼻,整个人就让衡武看的不是太舒服了。
衡武没说话,就这么用眼看着。那女的则是主动张开了嘴:“先生,一个人的呀”带有明显沪海方言味道话让人感觉娇娇糯糯。
衡武还是那样就看着,仍旧没有开声。
他看出来了这女人的气质带着些风尘气,就隐约猜出这要么是吊凯子的要么就是陪舞陪酒的。
果然,这女的下一句话就是:‘要我陪陪你吗’
衡武真是没想到,船上竟然也有专门做这个的。男人就得出门,不然从哪能知道这么些好事儿。
可惜衡武现在既没钱也没心情,没多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女人也没纠缠,又扭着身子走了回去。
女子这一起身,衡武才发现那个桑菊子竟然不见了。
稳住,衡武面色如常的盯着舞池,脑子里快速在动。
他不知道刚才来的那个女的真的只是舞小姐,还是被故意派过来试探的。不然怎么那么巧,坐在那里正好的挡住了衡武的视线,也吸引了而他的注意力。
然后桑菊子就不见了。如果一个监视的人发现目标忽然不见,会做出什么动作?四处探望?急忙起身?
对的,不能动,这是陷阱。桑菊子和弥田的陷阱。但肯定不是对自己的,自己只是偶遇,连想偷,呸,拿东西都是临时起意的。
说明什么,这俩个人有问题,他们知道有人盯着他们,也想拿她手里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肯定不是钱了,这点箱子能装个什么,金条也不可能,太沉她也拿不了。关键是这两人的信息自己太模糊了,单只一个三菱高管的身份肯定不会这么多事儿,除非小箱子里是什么商业机密。
能是什么机密,要使这样的手段?
也不对,不对,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商业间谍。能这样钓鱼的只能是军事间谍,有主动进攻的能力和欲望,这是要捕杀闻腥而来的人的网啊。
很快,衡武想通了整个关键。怪不得山村那三人今天也在疑神疑鬼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衡武决定收手。又不是什么任务和必取目标。要是能出其不意还可以试试,可人家已经有这样的防备了,而且连网都布好了,你再巴巴的往上凑,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衡武刚做好决定,点好的茶和瓜子便端了上来。
既然收手了,衡武也就没什么心思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可现在也不能走啊,目标已没了你就走,这不告诉人家我又问题吗。
一直到强忍着喝完茶水,衡武才起身准备回去,此时那遮挡他视线的女子在跟一个男的进入舞池后已经很长时间了没再回来。
离开的时候那桑菊子也没再看见,自己既然决定退出了也就不可能去找,只是没看见弥田还怪遗憾的,成不了熟人,果然就不能做了。
二楼,桑菊子跟弥田坐在卡座内,一个男的过来汇报:“菊子小姐,那人已经离开了,应该没有问题,不是奔着我们来的”
桑菊子点点头,一挥手那人离开。
她看着对面的弥田说道:“看来这个黑龙会的人应该是另有任务,和我们没关系,对上只是那三个蠢货碰巧了。”
弥田点头道:“现在我们只抓住两个,不知还有没有。还需要继续试探吗?”
桑菊子说道:“弥田君,幸亏你的火眼金睛,看出不对,及时出了这么一个计划,让我们变被动为主动。以后还请你多指教。这些我都会禀报给前田将军,给你申请奖励”
弥田微微一笑,他听出了桑菊子语气中的酸意,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他赶紧说道:“我的计划只是纸上谈兵,没有菊子小姐你的指导和补充,还有你的亲力亲为,肯定不会有这个效果,要说请功,菊子小姐你应当首功,我的功劳太小不值一提”
桑菊子立刻心情舒爽,看着弥田顺眼了很多,:‘弥田君,你太谦虚了。还请你今后多多指教,共同进步。’
弥田连忙摆手:“指教不敢当,我一定会配合好菊子小姐,请菊子小姐放心。”
“那么,你看那两个落网的人是谁家的,陆军的还是学院的,有没有可能是种花的?”桑菊子的经验是赶不上弥田的,她张嘴道。
“现在也问不出什么,在船上用太重的手段也不合适。等到了沪海了再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看看究竟是哪路人马,你看行吗”弥田想了一下,回答到。
要知道东洋情报机构众多,各自立场也不同,间谍们为了各自利益都是不择手段的,所以他们之间经常也能杀出腥风血雨,这也是让东洋军部头疼但又没办法解决的一个问题。
“那好,就按弥田君说的安排。”桑菊子点头同意。
自己的决定需要桑菊子的首肯,弥田并不在意。他是非常看好前田将军对于未来的打算的,当前田让他效忠并把这些打算描绘给他听时候,他知道了自己现在能起到的必不可少的作用,也知道只要自己能力足够,将来必将在前田的阵营里占有一席之地。
1931年,海军军令部里的专家在当时密码学的基础上发明出了一套破译密码的简易逻辑,并以此发现种花家的密码是以商业电报码为基础改制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