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达全名叫 刘运昌,字汉达,今年38岁,算是同盟会元老成员刘魁易的弟子。
五四运动后,刘魁易赋闲在家。正是那段时间,他偶然和刚从圣约翰毕业的刘运昌产生了接触。
刘魁易是在民国初年做过工商部长的人,本身就在经济金融学方面有着较深的造诣,其对于民国的经济发展的独特见解让一直对经济学感兴趣的刘运昌惊为天人,一有时间就会去其家里拜访。
两人之间经过多次交流后,刘魁易收下了在经济方面有着一定天赋的刘运昌。
在这之后,刘运昌又跟随了刘魁易一段时间,在刘魁易去广东参加新革命不久之后,他选择去了法国和美国学习金融学。
大革命失败后,刘魁易心情暗淡,选择寓居北京,闭门着书。
刘运昌此时则学成归来。他在拜访了刘魁易,深入交谈一番后,选择去了上海。
在经济方面学习研究颇深的他,在经济领域大有青出于蓝的架势,在上海的金融圈里很快混的风生水起。
5年前国民政府成立,他被圣约翰的学长宋子文招进了财政部,成为其得力助手。
在国民政府任职两年后,因为国民政府的腐败状况日益严重,很多政策虽然都是以国民政府名义制定的,但实际执行过程中,都被一些掌权者为了私心和个人利益给做了改变,最后却都不了了之。
这让一心为公的刘运昌心灰意冷,拒绝了宋子文把他提到次长位置的决定,递交了辞职书后,又去了美国深造金融学。
而他在位时制定和执行的一些项目都被后来顶替者和下面的利益集团给瓜分的一干二净。
所以这一次宋家要被拿走财政大权后,整个政府里面暗流涌动,有保宋的,有倒宋的,各路神仙纷纷出马。
所以当背后有前工商部长刘魁易当靠山,跟宋子文关系亲密,在金融圈里名声在外的刘运昌传出回国参与竞争的消息后,各路人马尤其觉得自己很有希望的派系纷纷出手,各种阴谋陷阱被安排好等着回到沪海的刘运昌往里钻,在他还没行动的时候就要把他直接打入谷底,直接踩死。
但这些人没想到刘运昌早对国民政府失望了,尤其在这日寇对种花虎视眈眈的时候,老蒋竟然还在把所有精力用去对付红党的时候,他根本没想着再去参与到这里面去。
当初他与刘魁易在一起的时候,俩人经常探讨的除了经济就是进步思想,虽然当时没看出来只有红党能救中国,但对其所遵循的指导思想是推崇备至的。
直到今天,刘运昌愈发觉得当年所认为的是正确的,以红党现在所走的路线来看,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会是中国的救星。所以当他知道老蒋在今年又开始对红党进行大规模的围剿后,去没有去准备抗日的时候,他坐不住了。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加入红党的打算,但为了中国将来可能有的那个成功的机会,他想尽自己一点努力,来帮扶一把。
但以他以前的身份,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回到沪海,会被人拿着放大镜盯死死的,自己的一些想法根本没办法进行。
所以刘运昌想了个办法,托人找到重庆银行的杨老板,说服了他到沪海开设银行,刘运昌自己则可以进入银行的筹委会帮他运作开办事宜,等到银行开业了,自己可以担任总经理。
杨老板也以为他是要借这个机会回去参加竞争,但对他算是有利无害,刘运昌自然一口答应。
回头刘运昌又找人放出消息,说自己要借着开办银行的名义回国参与竞争,大家都以为银行筹委会委员是他的隐藏身份,岂不知这才是他的目的。
这样的话,以他的这个身份来当银行经理的时候,大家只会以为他是参加竞争失败,只能以这个职位作为过渡,就不会再把眼光放在他的身上。这样他再去实施自己真正的目的的时候就不会有人注意了。
整个计划其实并不复杂,只是简单的利用了人心,但掌握人心往往却是最难的。
这不,他以为只是落地后才会有的危险竟然直接被提前到船上了,这帮王八蛋不讲武德啊。
刚才和荣芳演戏时,毅成故意也跟着站起挡在如萍身边,如萍则趁机从随身携带的小坤包里拿出了几个测纸,快速的放进咖啡里,当代表氰化钾的那张变了颜色后,自己确实有些紧张了。
大家靠着演戏都离开餐厅后,直接都去了毅成住的三等客房集合。
此时客房里的另外两个乘客都出去没在,正好趁这个机会,刘运昌给他们分析了一下当前的情况,对手的宁可杀错也不放过让他们势必要调整一下计划,是自己这些人能够安全抵达沪海。
刘运昌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两天后孔家肯定是会拿到财权的,自己不是这一系的人,对任何人就都不会产生什么威胁了,自然就不会有人再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但船上被安排提前下手的人是得不到这个消息的,这就使得自己必须想办法躲过危险,要知壮志未酬哪能先死。
“下毒的不好找,但我们知道是什么人,就先不管他”刘运昌让几人坐在下铺,跟他们说道:“现在要弄清楚那个提醒我们的人是谁,为什么帮我们,有什么目的,还会不会再出手,这些都是现在要先搞清楚的”
刘运昌面色严肃的看向如萍:“关键是我们现在能不能出去找找这个人,如萍你应该记住了那人的长相了吧”
如萍点点头说道:“我可以去,除非下毒的人动抢,否则对我危害不大。不过这船上有便衣宪兵和警察,动枪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毅成说道:“我可以跟你去,那人的样子我也记住了,我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如萍摇了摇头:“不行,以防万一,你们最好都别出去。那两个陈先生安排的人还在餐厅等我,刚才走的时候我没让他们动。等下我让他俩过来,能更安全些。”
刘运昌连忙制止到:“别,让他俩就在外面盯着就行。你注意安全”
外人在眼前,好多话没法说,刘运昌还打算把下一步的计划好好跟荣芳和毅成碰一下,争取一到沪海就能动起来。
对于刘运昌的嘱咐如萍一贯言听计从,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起身就要向外走。
还没到门口呢,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屋内几人立刻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来的是屋内的乘客还是下毒的杀手。
如萍回头伸手下压,示意几人先别动,另外一只手已从抬起的左腿腿腕出抽出一把匕首反握在掌心,贴近门后问了一声:“是谁”
只听门外传来一个男声:“我,上铺的”
刘运昌瞅了一眼毅成,这个房间是毅成和三个男的在住,荣芳另住女士房间。所以是不是这屋乘客的声音要问毅成。
毅成皱眉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清楚”
同时也在看着毅成的如萍见他摇头,就仍把拿出的匕首反握在左手放在背后,右手拧开暗锁后,马上就要再去握住门把手的时候,门一下子被从外面拽开,如萍刚要有所动作,一个男的飞快的搀着一个戴着圆帽低着头的人直接挤了进来,同时嘴上小声喊道:“别动手,是我”。
如萍一愣,快速的把已经挥到一半的左手给收了回来,她已经认出进来说话的人正是提醒他们咖啡有毒的那个男人了。
来人正是衡武,他手上搀着人脚步没停,直接往里走,如萍则是迅速把门关上后又把锁给拧了上,再转身跟在衡武身后。
坐在下铺的三人此时早已都站了起来,他们也在衡武进来的时候认出了他。但不知道衡武这是唱的哪一出,就都站在那里看着衡武和被掺进来的人,谁也没有说话。
又走了几步,衡武把搀着的那人往地上一扔,然后盯着刘运昌说道:“看来你们认出我了,我叫赵四,当然了,你们应该能听出来这是化名。”
“都别紧张”衡武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如萍说道:“我没有恶意,咱们长话短说”
“我呢,是偶然看到有人盯着你们,来了兴趣,坐船太寂寞,我就想找点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