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朝堂之上的马屁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朱由检要是不知道这群人都什么调调,怕是差点就信了。
大家都在欢喜,尤其以徐锡本和周奎更甚,他们频频朝朱纯臣飞眼,结果后者仿佛瞎了一样,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打着盹,就…很气。
下了朝。
徐锡本和周奎小跑着追上了朱纯臣,拉着他走到了角落,徐锡本小声问道:“老朱,你这是啥意思?”
朱纯臣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那件事不能做了,赶紧脱手,能断的赶紧断掉,我有种预感,很不好!”
“啥?”徐锡本瞪大了眼睛,脸色不善的道:“为了从晋商手里买这批粮食,我家足足掏出了近百万两,你说撒手就撒手?感情不是你的钱是吧?”
朱纯臣苦笑:“又说那话,我不也拿了大几十万,你以为我愿意吗?东厂的人已经顺着瓜藤摸过来了,再不及时收手,恐有灭顶之灾啊!”
“什么灭顶之灾,不就是赚点小钱钱嘛?怕什么,出了事儿有我呢,还能让你俩进去蹲笆篱子不成?大不了,老夫去找皇后去哭闹就是了。”
“若是你们真因此受了牵连,丢了名爵也不要紧吧!哪天老夫赶着皇帝高兴,给你们美言几句不就没事儿了嘛。”
“退一万步说。”
“就算皇帝不准,那将来等太子登上了皇位,在复封你们的名爵便是了。”周奎插嘴道,脸上写满了不在乎。
“就是。”
“老朱,有国丈给咱们撑腰,咱们怕什么?干吧,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那可是数以百万计的银子,堆一起有多少你应该很清楚吧?”
“干吧干吧!”
徐锡本搓了搓手,撺掇了起来。
可惜。
不论两人怎么说,朱纯臣就是不吐口,最后甚至连退股的话都说出来了。
“好!”
“你好!”
“你37度的嘴,竟然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算我看错你了,你这个懦夫。”
“不就是钱嘛,你的那些粮食都转给我,我按照晋商的价格给你,莫说我不仗义。”
“哼!”
言罢。
徐锡本甩袖而去。
看了看徐锡本,又瞅了瞅朱纯臣,周奎叹了口气:“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老徐,你等等我!我要加倍。”
望着二人的背影,朱纯臣冷笑,喃喃道:“作死,你们纯粹是在作死啊!”
朱纯臣不傻。
当今皇帝不是吃亏的性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人在炒作粮食。
但为何皇帝没有动作呢?
朱纯臣猜想,皇帝在下一盘大棋,一盘能吃人的大棋,所有人都可能沦为皇帝的棋子,没有人会笑到最后,除了皇帝以外。
所以。
他很明智的选择了急流勇退,纵然损失了些钱财,但总比没了命强吧?
消息很快就被人传到了朱由检那边,他不由得感叹道:“世家子弟就是不一样,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还能做到及时止损,朱纯臣不简单啊,看来,朕得重新为他规划作死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