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楼被查封的事情闹得纪城满城皆知,一大早的时候,衙门口就已经围满了人,这些人害怕来投案会被打板子下狱,可更害怕忘忧散发作生不如死,只能硬着头皮来投案取药。
贺知明按照轩辕玦的吩咐召集了城中一大半的大夫配药开药,又将关了一夜的客人都放了,然后下令全城搜捕水月楼的班主。
昨日一队人马去了城外果园,可只抓回来一个老农,园里的瓜果蔬菜成熟后也没有售卖,都烂在了地里,很明显果园就是掩人耳目的,贺知明担心被轩辕玦怪罪办事不力,马不停蹄的安排人全力寻找。
他不知道的是轩辕玦压根就没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提前混入城里的蓝羽掌握的信息可比他这个太守多得多。
纪城是附近州城府县的游玩圣地,每日来来往往客商旅人络绎不绝,浣纱街无疑是最热闹的,每年的六月到九月是纪城的浣纱节。
最开始的时候浣纱节只是适龄的女孩在河边浣纱,会有年轻公子坐船途径相看,看上了哪家再派人去提亲。
后来也不知怎么就慢慢演变出各种花样,如今只剩下家境贫寒的姑娘会在河边浣纱了,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是租一条乌篷船坐在船上,年轻的男男女女顺流而下,若是和哪家看对眼就可以交换提前准备好的身份牌。
叶绾绾在来纪城的路上翻书看到浣纱节的介绍时就说了一句,这不就是大型的相亲会吗,太有意思了,她一定要去看看。
轩辕玦记着她这话,今日便陪着去了,一路逛到西城找人租了一条画舫的二层去游玩。
柳文蔷也一道来了,她不想跟去祖坟踩泥巴求了裴氏放她出来玩,一上船就和几个孩子在甲板上追逐打闹起来。
这条画舫不大不小总共就两层,一层是一群商贾员外家眷在办雅集,二层除了一个大的船舱和两个休息的房间剩余都是甲板,地方宽敞视野辽阔。
叶绾绾在二层甲板靠着栏杆坐下,看古代的相亲大会看的津津有味,轩辕玦则是坐在甲板上摆放的八仙桌上旁,正一手拿笔一手拿扇作画。
纪城产砚台文人雅士多,就喜欢到处写字作画,在扇面上作画也是形式之一,扇子是方才过来的路上叶绾绾买的,因为见识了有文人当场作画,买了十几把准备带回去玩玩。
轩辕玦以为她喜欢,上了船后便从船舱拿了笔,又从买的颜料里挑了几种,坐下便开始作画,一笔一划浅浅勾勒,扇面上已经隐约出现了女子凭栏而坐的雏形。
画舫顺流而下,阵阵清风拂过,沿线的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别致的建筑连同树影一同婆娑的倒映在河面上,清澈的河底可以看到水草在晃动,还有一条条乌篷船飘在水面上,船头坐着年轻的男女,或煮茶画画或弹琴插花,花团锦簇目不暇接。
叶绾绾眼里闪着八卦的光看了半晌,画舫也慢慢驶入了最热闹的河段,河道变窄两岸酒楼茶馆林立,放眼望去楼里窗口全是人,无论男女看中哪个就会将身份牌绑在一束花上丢到船上去,被称作扔花牌,热闹的不得了。
叶绾绾看着这副场面,那是生怕被误会成哪家小姐跑来相亲的,赶紧跑回去桌边坐下。
桌上一字排开放着四碟子颜料,还有几支毛笔,叶绾绾看工具还挺齐全伸着脖子就想去看看画的什么。
轩辕玦抬了下手躲开了,“等会儿,还没好呢。”
他笑问“怎么不看了?”
叶绾绾撑着脸不谦虚的道“怕被人砸,我就是来瞧个热闹,别人要看上我扔花牌下来怎么办,那不是欺骗别人感情吗。”
经过的柳文蔷听了笑着拉凳子坐下来,“姐姐不用担心,这里的人都知道坐画舫的是来游玩的,只有乌篷船里的才是出来相看人家的,不会有人这么不懂规矩往画舫上扔的。”
柳文蔷也毫不谦虚的道“不然就以你我的天资,这甲板都不够地给他们扔。”
“咚...”
柳文蔷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被扔在了甲板上,这一动静让几个离得远的暗卫瞬间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