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绛裙姑娘踏绚烂光幕而来。
那温润柔软的眉眼竟是,令他觉得分外熟悉。
“……阿宝?”
话音未落,那绛裙姑娘已然出剑。
却是以血画符于雪白剑身,再以剑镇回漩涡光幕。
而她挽起的剑花,他曾与另一个人交锋无数次,自然也熟悉。
是出自北凉秦氏的,剑术。
突然,绛裙姑娘剑指而来,警惕追问。
“你认识我娘亲?你是谁?”
男人怔愣了瞬间,笃定自嘲:“原来是这般模样。阿宝的女儿,原来是这般模样。眉眼,真是像她……”
绛裙姑娘疑惑蹙眉,须臾,“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收剑入鞘,她转身欲走,身后的男人却问。
“你是,琢琢?”走丢了的那个琢琢?
“是。琢磨成器的琢,我爹爹和娘亲一道取的。怎么?”
男人无言,只默然望着绛裙姑娘匆忙离开的背影。
而轩辕琢如入无人之境般,踏出黑色巨山。
却第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黄泉彼岸花边的,娘亲和爹爹。
骤然原地怔住的轩辕琢,变成了当年的琢琢,那个受了委屈会躲在爹爹和娘亲怀里撒娇哭诉的小姑娘。
娘亲温柔笑着朝她走来,先是抬手比了比她的个子。
比起从前,更高了些。只是小姑娘时候的圆润脸颊不见了,万幸的是并非瘦削,而气色瞧着确实是红润的。
于是,阿宝总算能稍微放了心。
她边用巾帕擦拭女儿脸颊的灰,动作熟稔得仿佛她们从未别离,边温声道:“真是我的琢琢呀?”
“嗯……”只一个字,琢琢便被哭腔堵得开不了口。
她紧紧拥住了娘亲,而娘亲轻抚着她后背,安抚道:“没事没事,娘亲在呢,等娘亲替你揍那些欺负你的混蛋。若是娘亲打不过,还有你爹爹。但万事先放,咱们得回家吃饭。”
闻言,琢琢忐忑地看向亲爹爹。
却被亲爹爹安慰地揉了揉头,“回家,辛苦了。”
一瞬间,琢琢便知道。
爹爹并未怪她当初,坚持踏进漩涡光幕。
她左右手各挽着娘亲爹爹,“其实我揍了它们的!狠狠地!”
隔着生死重聚的一家三口,回家吃晚饭的路上,都明白。
岁月慢慢,时光漫漫,而来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