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营隶属于永熙帝,属于最高机密,别说妻子,就连亲爹都不能告诉,萧孟口中的老安时常离京执行任务,哪怕给他安了行商的名号,他的妻子亦不相信他。
老安先前会耐心解释,时间长了他不耐烦起来,妻子再质问无动于衷,两人的感情迅速降温,不复从前甜蜜。
萧孟自认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所以从根源解决问题,他不娶就是了!
裴宝珠扭头看向谢长恭,无声问道:你们暗营不会全都如此吧?
谢长恭摸着她手道:“这些是少数的,大部分妻子不问前朝事务吵不起来。”
裴宝珠了然。
寻常的夫妻男主外女主内,讲究相敬如宾,极少有妇人会揪着这种事情吵架,而能因此吵起来的都是夫妻感情深厚的,那些男人无不是重情重义的。
忠义两难全。
他们侍奉的主子是永熙帝,是至高无上的君王,舍弃的只能是情义。
裴宝珠抿了抿嘴。
换成她,阿恭一直遮遮掩掩不说他究竟做什么的,也会同他吵的。
她自嘲地笑了下,她是不是要感谢表哥让她知道阿恭在暗营?
谢长恭捏了捏她的手。
后半程的路上一片安静。
谢幼彤去的庄子位置偏僻,占地不小,刚到入口被人拦下,谢长恭从窗口递出一枚令牌,象征主家人的牌子。
“公子好,小的这就派人通知管事大人带的出来迎接!”看门的没看见谢长恭的脸,不过喊声公子错不了。
他们庄子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寻主子们极少来这边的庄子,前几天主家的小姐来了,没想到又迎了位公子,管事大人定合不拢嘴!
伺候好了公子小姐,回到主家说上几句,说不准还能得到侯爷的赏赐呢!
“不必兴师动众,本公子来寻谢幼彤。”
看门的心里咯噔一下,公子的语气听上去不妙,他没记错的话这位主家小姐似乎是侯爷的继女?
突然来到庄子上,保不齐是与侯府的公子小姐们闹的不愉快,发到庄子上来的,这位公子大晚上找到庄子,明显不是“兄妹情深”。
两个小主子在庄子闹起来,谁敢拉架啊?
也不知他们在侯爷心里谁的低位更高,不小心得罪了,他们整个庄子都不好过!
等下一定让管事大人注意些,情况不对赶紧到隔壁庄子请人,他们的新管事是侯府刚调出来的,据说还伺候过侯爷,在小主子们眼前能混个眼熟。
谢长恭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牵着裴宝珠的手跟着人去到厅室,萧孟留在庄子大门处,他习惯守在外头。
再说老大和郡主来见妹妹,他一个大男人不好与未出阁的小丫头碰面。
他叼着根草靠在马车上,看似漫不经心,四下的风吹草动全瞒不过他的眼睛。
“…”
“小姐…小姐。”
“做什么!”谢幼彤睁开眼,眼底皆是被吵醒的不虞。
白日里刚和裴永怿见过面,陪着他逛庄子,那家伙着实没眼色,她累的脚疼了依旧不肯放人,要不是她借口饿了,趁早散去,她估计还要继续逛下去。
吃了饭她早早睡下,没想到睡个觉也睡不清闲。
外头的丫鬟瑟瑟道:“小姐,世子爷和郡主殿下来了,正在厅室。”
谢幼彤闭着的眼徒然睁开,一阵清明。
“更衣!”
——
“幼彤,深夜来访,打扰你休息了。”
“这话说的,幼彤随时欢迎嫂子。”她无视了对面翘着二郎腿的谢长恭,乖巧懂事道。
“我谢家的庄子,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用得着你欢迎?”
谢幼彤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冷静。
裴宝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扭头对谢幼彤道:“别理他,他这几天心情不好。”
“嫂子来可是有话交代幼彤?”谢幼彤转换话题。
“闲着无事来看看你和永怿的进展。”裴宝珠盯着她眼底:“你觉得永怿那孩子如何?”
谢幼彤拢了拢衣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