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锦衣华服,虽说头发苍苍,但却精神矍铄。
其中灰衣老者身材瘦削但是脑袋却出奇地大,额头突出,加上圆脸长须看上去就像是寿星似的。
此时,他在棋盘山落下一子,问道:“今日之事胡兄可曾听说了?”
另一名杏衣老者也是一缕长髯,但却面容端庄富态,想来年轻时也是仪表堂堂。
他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盯着棋盘道:“这么大的事岂会不知?”
灰衣老者抬眼看了胡姓老者一眼,道:“最近武宁可是不太平啊。”
胡姓老者点头,目光仍留在棋盘上,道:“嗯,是听说二十埠那边不太平。”
前者说的是武宁,后者则说的是二十埠,灰衣老者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意思,道:“胡兄怎么看?”
胡姓老者落下手中旗子,这才抬头捋了把胡子,道:“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灰衣老者道:“哦?胡兄此话怎讲?”
胡姓老者呵呵笑道:“你这郑大脑袋又何故明知故问呢?”
灰衣老者也笑道:“我想知道胡兄所想。”
胡姓老者摇头,似乎对这郑姓老者很是无语,道:“这无非就是“促统会”和“易帜会”的地盘之争,我不信你这大脑袋看不出来?”
灰衣老者浅笑,道:“可在我看来钱四这次可是志在必得啊。”
胡姓老者轻哼一声,挖苦道:“你要是想参与,你自己去就好不必试探与我。”
灰衣老者不以为意,再次落下一子:“怎么?胡兄并不看好?”
“表面上看,钱四来势汹汹一个晚上,借着那娃娃之手把“易帜会”一网打尽,但是你可想过,这样虽然占据主动,但也把处决权放在别人手里,岂会没有变数?”
“他不是火烧县衙逼着那娃娃就范吗?现在那娃娃不就承受不住准备明日审案了。”
胡姓老者瞥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易帜会”一旦被押进大牢,那“促统会”便会趁机而上一举拿下“二十埠”了?”
灰衣老者奇道:“难道不是?只是我有点不太明白,纪高两家为何会向那娃娃要人,这下倒好,钱四顺势施压,那娃娃现在不得不就范,如今岂不是反倒帮了钱四?”
胡姓老者盯着棋盘似是在思考对策也不理他。
灰衣老者接着念叨道:“只是可惜这娃娃了,上任以来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如今被人裹挟怕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胡兄老者笑笑,道:“怎么,听说你那孙女对这娃娃极为爱慕,你可是在为那娃娃谋求后路?别忘了,人家可是杨家的人。”
“胡兄说什么呢,老夫虽然疼爱婧瑶但也不至于为老不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说的都对,但是你却忘了说一件事。”
“什么?”
“高纪两家,”胡姓老者抬眼看了看灰衣老者道:“那两家可做出过反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着趁火打劫,我劝你还是趁早收了这份心。”
灰衣老者捋捋胡子,道:“怎么,不行?”
“你这个大脑袋,有时聪明,有时候偏偏犯糊涂,高纪两家再怎么无能,总不至于让钱四那屠狗之辈拿捏吧?”
灰衣老者愣道:“难道他们向衙门要人不是在帮钱四?”
胡姓老者道:“或许是,但若是高纪两家这是有意为之故意引蛇出洞呢?”
灰衣老者皱眉,手捋胡须仔细斟酌着道:“如此说来的确事有蹊跷,到目前为止也不见那俩老不死的出现,不过,真要如你所说,纪家应该不会耍这样的心思,高家就难讲了。”
胡姓老者道:“是不是的先不管,我总感觉,此次这两家的反应有些迟钝,难道你就一点不对“易帜会”这次被一网打尽产生怀疑?”
灰衣老者恍然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内部出了叛徒?”
胡姓老者给他递了个白眼,一副“你才知道啊”的表情。
“目前是否如此还不好说,但若说高纪两家就这点手段那就太小瞧人家了。”
灰衣老者捋须讪笑道:“听你这么说也颇有几分道理。”
胡姓老者终于落下一子,道:“有没有道理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两家一定是出了问题。”
灰衣老者道:“他们背靠齐国王室,会有什么问题?”
胡姓老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似乎是不经意说道:“听说纪家的老大出去采办,已有月余未归?”
灰衣老者一愣,继而恍然道:“呵呵,照你这么说,我还是老老实实跟你喝茶下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