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桐强撑着难受和眩晕,扶了把车门站了起来,她要逃,她不能在这里待着,她得离开这里,趁阮飒心软的时候离开这里……
可是,眼睛、耳朵、腿脚都不听使唤,眼前的景色像是失去了颜色,光的轮廓笼在她的眼前,刺目、睁不开眼,她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好像还伸手推了一下阮飒,但手摸了个空,她踉跄了一下,仿佛听到阮飒的呼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洛桐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路旁。
阮飒打横抱起洛桐,将她重新抱回车上,他一刹那心软地想送她去医院,但转瞬更强烈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心。
像洛桐这样的风尘女子,能跟着自己才是最好的归宿,他将永远护着她,他才是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
阮飒定了定神,坚定地将车子开到了郊外的避暑山庄。
……
洛桐醒来的时候,她的一只手被铐在了床栏上,她抽动了一下手,发出叮当的碰撞,响动立即引来了另一个人的注意,一个女佣闻声走到洛桐身旁,她年纪很大,会说不太流利的中文。
“少奶奶,你别激动。医生刚刚给你做过检查,你很虚弱。”她看着洛桐的眼神像是奶奶看着孙女,很慈祥。
洛桐觉得眼前的一切分外诡异,她做梦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从她被绑住的手,她惊恐地知道阮飒要对她做什么。
如果现在还不逃走,她怎么面对齐寓,又怎么面对陶陶!
她用力地拽了一下手铐,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女佣有些心疼的抚摸了一下洛桐的手,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了手铐,揉搓了一下她的手腕。
“你不要这样乱动啊,会破皮的。”老佣人皱着眉头劝说。
洛桐楚楚可怜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的眼眶中蓄满泪水,她哀求地说:“求求你,放我走吧。你是好人,你一定不忍心看我这样的,对不对?”
只一瞬间,老佣人脸上慈祥的笑容便消退了,她冷着眼神说:“您和三太太年轻时长得真像,连脾气也一样倔。”
说罢,她拎起洛桐的另一只手,换了一只手将她铐在床栏上。
“你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老佣人警告洛桐,“就算我放了你,外头也有警卫,他们立即能把你抓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身回去桌旁侍弄花朵,旁边放着一只花瓶,女佣准备插花,桌上摆着几捆花束,花型硕大而艳丽,姹紫嫣红,开得荼蘼而又张扬,洛桐忽然觉得那些花很丑陋。
令人作呕。
还有这房间,这房间里玫瑰精油的气味都令她感到有些作呕。
刹那间,她想到了死。
如果她将一直被囚禁在这屋子里,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必要?
她的思绪痛苦地驰骋,从那些艳俗的花,她联想到了,曾经有一天她和齐寓一起走在集市上,齐寓从路边摘了两朵素雅的鸡蛋花别在她的发间……
洛桐哭了。
眼泪无声而肆虐。
齐寓……
泪眼朦胧中,她又看到床头柜上的紫色发夹,那是齐寓用自己的紫水晶袖钉给洛桐做的。
刹那间汹涌的情绪让她抓起床头的发夹朝自己的手腕划去。
女佣尖叫着打碎了花瓶,奔过去夺她手里东西已经来不及了,殷红的血顺着伤口缓缓流出。
“少爷!大夫!”女佣对屋外大声尖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阮飒和医生冲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