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各方还能进行协调，可时间一久，次数一多，大臣们也是没那个耐心了。

今日之大乾百姓所做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路都在逼大乾的群臣重新回到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的位置上去。

凤玄冥看着薛紫阳面上难以掩饰的失望，用异常平和的语气道：“你最初入苍山门的初心是什么？”

“行侠仗义，匡扶天下。”

薛紫阳话还没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当时年少轻狂，上山的大部分年轻人怀揣的都是这样的虚幻理想。

可二十余年过去，我心里还是念着这件事，总想当个匡扶天下，救济万民的英雄，是不是挺不成熟的？”

人到中年，还记着年少时的野心勃勃，不甘心离去。

薛紫阳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凤玄冥难得对着宴楚歌之外的人言语温和，“这世上多的是成熟的聪明人，多几个不成熟的人又能如何？

你、尽忱君、楚楚，还有我和大楚皇帝……

这么多人一起，还怕大乾变不成我们想要的模样吗？

无非就是再费点儿力而已，十几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次？”

退位之举固然冒险，可他第一次能坐上皇位，那就能做到第二次、第三次。

何况当初初登大宝的时候大乾百废待兴，所有的软硬实力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就那样也能稳坐皇位。

如今又有了十几年的积累，又怎么可能输给数年前的自己？

凤玄冥固然也对这些人云亦云，跟着胡闹的百姓们失望，可他断不会为了旁人而放弃自己走了这么久的路的。

薛紫阳被他从容的姿态感染到了，“您说的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总归咱们的家底儿都还在，不会比

当初更难的。”

回头看了看轩辕台的方向，“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凤玄冥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侧首吩咐道：“去，将朕的龙袍和皇后的凤袍都拿出来。

还有玉玺和凤印，所有朕和皇后用过的东西全都搬到轩辕台上。”

候在一旁的朱颜小声道：“封后大典当天，您亲自点上眼睛的那件凤袍也拿出来吗？”

朱颜大概能猜到凤玄冥要那些东西的目的。

龙袍和凤袍可以毁，但有些对宴楚歌和凤玄冥意义特殊的东西，先不说宴楚歌和凤玄冥自己怎么样，他们这些亲眼见证那些东西诞生的人就先舍不得。

凤玄冥也愣了一下，郑重道：“烧了。

皇后不缺哪一件凤袍，朕可以重新为她做一件全天下最漂亮的凤袍，但她的东西，旁人不能沾手。”

既要退位，象征着帝后身份的那些东西自然就不能使用了。

那些东西留着，要么是被人发现，再生祸端，要么就是被收起来压箱底儿。

而凤玄冥最忌讳的，是属于宴楚歌的东西被别人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