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那么小,”时锦更感觉自责,“平时我从没有时间亲近他,他就要遭受这样的天灾人祸。”
司宸已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李雅琴枯木一般坐在床边,小月垂泪,有点神经质,看得出大家都快崩溃了,时锦深呼吸,提议,“这里交给大夫和母亲,咱们出去走走吧。”越在闭锁的环境里,就越是容易胡思乱想。
这让时锦想到了多年之前时朗出生的日子,出生的第四天黄疸值很高,那时候的她才刚刚从准妈妈过度到母亲,她对这个全新的角色一无所知。
她很快就适应了固然也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的照料孩子,但倘若将当时的情况和现如今比对一下,可真是……
两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医院的花坛内争奇斗艳都是花儿,倒是鸟语花香,但时锦的心情始终好不起来,“我真是愿意自己代替他去遭受磨难,难道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吗?但他才这么这么小。”
司宸只能以拥抱来温暖她。
这一刻,天翻地覆的委屈和痛苦终于狂风一般的席卷了过来,时锦抱着司宸,暗暗用力,那泪终于狂涌了出来。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司宸。
“为什么是这样?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是质问也知控诉,时锦自然无言以对,他能感觉到那热泪落在了自己的皮肤上,又在皮肤上开辟出了全新的道路,司宸同样难受。
他明白时锦的愤慨、歇斯底里。
更知道,能哭就是最好的,任时锦敞开了哭,在人前她是钢铁一般的意志,绝对不允许自己啜泣,但现在,她放下了尊严与一切,热泪盈眶。
终于,也还是告一段落,司宸抚摸着时锦的发丝,这才说:“不要着急,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时锦鼻音沉重,“休息休息就好了,我都知道的。”
很快切换了另外一种模式,“公司忙得过来?”现在,去的不仅仅是父母亲,还有贤内助时锦,自打时锦离开后,就将一切都交付给了其余人。
这庞大的机构想要运作起来难上加难。
二来,司元澈人也走了,司宸名义上还需要代理父亲的公司,那是全新的公司,百端待举,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到不可思议了。
“还好。”
时锦擦一下眼,坐在了不远处的公园椅上,瞥一眼远处,有一对苍老的夫妻,老爷爷精神矍铄,但老阿婆已经病入膏肓,他小心翼翼的带了她出来散步,还摘了灿烂的花朵给她。
时锦听那老阿婆说:“我老伴儿呢?你谁啊你,咱们走这么近怕是不好,老伴儿……”显而易见,这是罹患了阿兹海默症,在生命最后的光阴里,她浑浑噩噩,已经不认识知心爱人了。
但老人家却很好脾气,站在她对面各种做鬼脸,其实这也是一种简单的幸福,不是吗?
看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时锦嘴角终于漾出了淡淡的微笑,要是他们年老以后也是如此这般……就好了。
司宸也笑了。
时锦这才说:“考察一下李嫣然,让她入编吧。”这是无奈之举,尽管当年的李嫣然对自己恶语相向,甚至于还算计过她,但如今这多事之秋时锦懒得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