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住!”
秦川轻喝一声,拦下了准备杀鸡的傻儿子。
其实他不开口阻拦,这老药农的傻儿子,也不是怒晴鸡的对手。
若不是顾念老药农照顾多年,怒晴鸡爪下留情。
否则这屡屡想要杀鸡的傻儿子,早就扑街。
“我自家里杀鸡,与旁人无干,你不要多管。”老药农恼怒秦川多事,便出言责怪,他自然清楚,自己的傻儿子,并非大公鸡的对手。
秦川笑道:“老丈不要见怪,我只是见这雄鸡好生神俊,等闲的家禽,哪有它这等非凡气象?若肯刀下放生,我愿花钱赎了它去。”
陈玉楼也道:“老先生莫不是要杀鸡待客,招待我等?大可不必如此!”
杀鸡待客?
老药农瞟了陈玉楼一眼,这人好生自恋,没好气道:“我家杀鸡却不是待客,只因它已经不能再留,即便是你们愿出千金来赎,我早晚也要让它鸡头落地的。”
陈玉楼眉头一皱。
秦川笑盈盈的道:“可是因为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之理?”
“后生仔倒是有些见识。”老药农看向秦川,赞了一句。
他原是金宅雷坛的门下,湘西山区有胡、金两大雷坛,都是名声很响的道门,几百年来,专做些赶尸送水、解蛊驱毒之类的营生。
只是近些年来,军阀混战,民不聊生,道门里的气象也早已没落,今非昔比。
似老药农这般,流落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度日者为数不少。
老药农作为金宅雷坛中人,自也通些方技之道,最信《易妖》之理。
《易妖》是本古籍,从三国两晋之际开始流传,专讲世妖异之象,其中便有“犬不八年、鸡无六载”的记载。
一旦这些鸡犬禽畜,活得年头太长,便会逐渐通了人性,成精成妖,更会反噬其主!
这里的反噬其主,乃是指第一个主人。
所以老药农才会说,哪怕是千金来赎,他早晚也要让其鸡头落地。
“竟然是因为此事宰鸡!”陈玉楼见多识广,倒也知晓其中道理,只是刚刚没有想到这一层罢了。
看这老药农的模样,对此事深信不疑,怕是说什么也不肯饶过这只大公鸡了。
秦川微笑道:“老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鸡杀不得。”
老药农知这后生仔有些见识,倒没轻视,只是说道:“我自己家里养大的鸡禽,想杀便杀,想留便留,再怎么收拾,也都是咱自家的事,便是天王老子也管不到这些。”
秦川道:“犬不八年,鸡无六载,确实有此旧例不假,但天下之事,无奇不有,不能一概以旧例而论,晚生不才,愿说出一番道理,令老丈不杀此鸡。”
老药农道:“也罢,我就听听你这后生仔,能有什么高见?若是能说得我心服口服,就将这只雄鸡白送于你,又有何妨?其实我也舍不得宰了它,奈何旧例在此,如何敢违?”
“好!”
秦川轻笑一声,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看向怒晴鸡,含笑说道:“犬不八年,鸡无六载,乃古时风俗,今人也都信服,自然是不能不依,但此鸡非鸡,却是不需遵循此例!”
老药农一愣道:“它不是鸡,又是什么?是鸟不成?”
陈玉楼等人也都齐刷刷看向秦川,有些不信。
秦川接着说道:“凡是世鸡禽,眼皮都是自下而生,诸位不妨看看,这只雄鸡的眼皮生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