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先是松了口气,后听到要卧床良久,又想起姚廷当时的嘴脸来,眼底便逐渐怒意翻腾,“这个姚廷——”
“此处的事情你哥哥心中有数,这个时辰,你怕是该回营了?”
“……”沈星若默默片刻,点头道:“是该回去了,不然关了城门出不去。”
云澈说:“我送你。”
沈星若又点了点头,“那我去和哥哥说一声。”
她到连接内外室的那道门前轻轻叩了叩,听到里面传来沈南潇的声音,她将门拉开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纪英楠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沈星若十分担忧地看着她身上的那些鞭痕,又见纪英楠眉心紧拧脸色惨白,额角也沁着一层层绵密细汗,忍不住说道:“哥哥,你轻一点,别弄疼了她。”
“……”
沈南潇的手一顿,果然下一次擦药的时候动作便小心了很多。
沈星若看了会儿知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说:“哥哥你派个妥当的人去纪家一趟,跟纪二姑娘说一下纪将军伤势的事情,免得她忧心,我得回营了。”
“知道了,你是自己回去?我让人——”
“世子会送我。”
“那就好,快去吧,别耽误了你的事情。”
夜不归营触犯军法,沈南潇曾犯过这个错,被沈靖下令打了二十杖,记忆犹新。
沈靖是个不会徇私枉法,严格到苛刻的人。
沈星若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曾在观梅苑被沈靖下令鞭笞,也是血肉模糊,神志不清。
那时候她心里的伤痛其实比身体的伤痛重得多,甚至恨不得死了干净。
那时候世子便是带她到这抱月馆来医伤的。
伤势恢复了一些醒了之后,她却仿佛打开了另外一扇门一样。
和离、分府别居、做官、入军营。
一步一步扎实向前。
到现在来到这冰冷的沈家,似乎也不像一开始回京时候那么压抑愤恨地想发疯。
沈星若垂眸,转身拉上了门。
出府之后,云澈带沈星若坐上马车:“街上不能跑马,骑马和坐车一样速度,坐车还暖和些。”
“是啊。”
沈星若把手上的褐色手套摘下来,纤秀白皙的手覆在云澈的手背上,她的手竟然比云澈的还要暖一些,“世子送的这个礼物我好喜欢。”
“我也……帮你捂捂手吧!”
云澈轻笑道:“行。”
马车缓缓前行,沈星若捏着云澈的修长好看的大手玩了片刻,忽而说:“世子,这次的事情哥哥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姚廷的。”
“到时候必定是要得罪姚相了。”
云澈点头,淡淡说道:“沈家和姚家关系紧张也不是这一日两日了,剑拔弩张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回还牵涉莱国公府,莱国公府在朝中旧部不少,想来明日朝上必定十分热闹……你也不必忧心,姚相纵然得女皇宠幸,也不敢与沈纪二家直接硬碰硬。”
更何况还有云灏。
再怎么说,云灏也是沈家女婿,定不会袖手旁观。
姚相未必能讨得好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