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格埃塔看着路景珩的双眼闪烁着悲切,“路帅是被阴谋算计至死,非战之过……”
“呵……别那么幼稚了,王子殿下。”路景珩睁开眼摇摇头,对上了阿格埃塔的双目,“没有什么非战之过,战死就是战死,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我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只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带回去。我作为路鸣独子,与擎荒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兵败,我便应随着父亲一同赴死,就算你将我带回擎荒,你擎荒的神子又怎能容我活着?”
“恩公放心!”阿格埃塔急道,“小王拼上全力,也会在父王面前保下恩公的性命!”
“强行保下我这样一个人,你父王日后怎会将王位传给你?”
路景珩似乎又恢复了那般波澜不惊,冷言冷语的样子。
阿格埃塔闻言,踌躇片刻又道:“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救过我的命,我绝对不能看着你去死!能保下你的命,我宁愿不做擎荒神子!”
“糊涂……”路景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阿格埃塔,“此战你立下大功,王位几乎是唾手可得,为了我放弃王位,甚至会严重影响你日后在擎荒的地位,值得吗?”
“值!”阿格埃塔这次没有犹豫,“我阿格埃塔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果我放任我的救命恩人死于眼前,就算我坐上王位,我也于心不安!”
“懂了。”路景珩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仁义者,当称王。”
……
呋——
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马车内,好像他本来就在那里。
“哟,姚大侠。”赫连问雪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看到姚惊墨也毫不意外。
姚惊墨点点头,随手拍了拍身旁路鸣的“尸首”,面无表情地说道:“路帅,龟息功还没到火候。”
此言一出,满身血迹、面如死灰的路鸣一挺身坐了起来,那里还有受过伤的样子?
“自幼学的都是些战场功夫,自然比不得姚大侠这般神仙人物,骗过战场上那些武夫倒是足够了。”
“哎?路帅是我师弟的父亲,应与我师父同辈,以后可千万别再叫我姚大侠了,叫我惊墨便是。”
“什么?”赫连问雪闻言顿时放下茶杯,“那我还是他拜把子二哥,叫你姚大侠你怎么就受着?”
姚惊墨的神色仿佛一潭古井,“各论各。”
“哈哈哈……”路鸣大笑三声,随即看着姚惊墨问道,“姚大侠,你既已出现在此,那上阳……”
“路家与沙家所有人,都已离开阳国国土,前往楚都曦阳。”姚惊墨抬手点了点马车内的地图,“我和师门那些小子出手,桓沁没有丝毫察觉。只是……路帅你为阳国出生入死这些年,如今就要离开阳国,却也无甚不舍之意?”
“我们兄弟效忠的一直都是大楚,是皇室,不是哪个诸侯。”赫连问雪接过话头,“桓沁欲对三弟不利,陛下早有察觉,此次擎荒南下,陛下借坡下驴,打算借此机会击垮擎荒,顺便也安抚一下桓沁,毕竟大楚北疆还是阳国在坐镇。”赫连问雪叹了口气,“若说自恃功高、目中无人,前任阳王桓阳平恐怕才是最有这个心思的。他对于先帝封他北疆王也多有不满,却未曾想过,正是先帝信任他,才让他来镇守北疆。”
话至此处,他又嘿嘿一笑,“话又说回来,陛下虽然给了我大体的战略,但是我在来之前还真有点没底,还好景珩侄儿手下那军师,当真是聪明得紧,给我省了不少功夫。”
“哦,说起晋离。”姚惊墨突然开口,“路帅,我建议你把该演的戏演完,还是赶快去追赶晋离他们……你那儿媳,听闻你战死、景珩被擒,正天天以泪洗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