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说话呢,那边一个姑娘走过来,模样清秀,很是标致,可惜眼神带了火气和敌意,生生坏了三分气韵,只听她哼笑道,“三嫂,你劝她做什么,命是她自己的,你还能比她更爱惜了?人家月子里不洗澡不洗头,她哪件没干,不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也没有头痛脑热,你就是把舌头说的发麻,她最后可听过一回,还不是猫舔狗鼻子,自讨没趣,不定人家心里还嫌你吃饱了撑多管闲事!”
知晚没有微蹙,方氏望着知晚,知道她执拗,便没再继续劝了,转而让自己的女儿赵秀梅去拿块红绸给知晚,好歹把额头遮着,别进了凉风,赵秀梅应了一声,正要进屋,想起来知晚爱干净,又赶紧去洗了手,方才进屋。
赵秀梅把红绸递给知晚,眨巴一双乌溜溜大眼睛,湛亮的跟星辰有的一比,声音也软嗕,“秦姐姐,尘哥儿醒了,在床上拽你的绣帕玩呢,一点也不哭,小草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哭的奶奶都恨不得扔了她,尘哥儿是我见过最乖的小孩了。”
李氏听了朝屋子里瞄了一眼,这两个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听话,甚少哭闹,李氏想起那粉白面团一样的小婴孩,真真是又软又滑,比大馒头还可爱,心道,“这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跟她们生的不一样,不说漂亮了,就这乖巧懂事也比不上啊!”
赵秀梅忙着去帮方氏干活,知晚就在院子里站在,看着远处群山,随着雾霭散去,更显得青郁了,望着望着,知晚思绪就飘的有些远了,半晌过后,一声轻叹溢出口来。
半个月了,她来到这个世界整整半个月了,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她始终想不通好好地她怎么就穿越了,她不过就是在爷爷的书房拿本书,不小心被书架上砸下来的医典给砸晕了过去,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穿到这里来了呢,还穿到了一个刚刚生完一对龙凤胎大出血而死的产妇身上!
知晚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自己醒来时,浑身泛疼,有气无力,甚至连嗓子都干涩的说不出话来,还有满屋让人几乎窒息的浓厚浑浊的血腥味,要说最让她难忘的应该还是李氏,一个以为她死了,偷偷取下她耳坠和发簪的女人。
知晚当时没有从穿越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加之浑身无力,着实看了一出好戏,一出赵家上下争抢她遗物的好戏,还听到赵家上下欣喜不已的商议,等她家人寻上门来,会给多少答谢,要是大富大贵之家,攀上这份恩情,最少也得给个上千两银子,此外,还得帮着赵家五儿子赵思明谋个好前程。
让知晚忍无可忍的还是赵思莲,就是之前站出来说方氏多管闲事的姑娘,李氏拿发簪耳坠的时候,她也偷偷进来了,理直气壮的指责李氏做的不对,让李氏把发簪交出来,发现知晚手腕上戴着紫金手镯,用力拽下来,差点脱了知晚一层皮,疼的知晚直叫,知晚这一叫唤,倒是把赵思莲直接给吓晕了过去,梁子就这样结下了,知晚还背负了个恶名:装鬼吓人。
所以,赵思莲对知晚没好脸色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知晚虽然住在赵家,但也没想过让赵思莲对她改观,难道她要把紫金手镯双手奉上求原谅?这不可能。
知晚浑身无力的回过神来,赵家上下女眷全都围了上面,问她家住哪里,父母是谁,赵家妇人多,舌头多,你问一句是不是官家,就有人问官居几品了,问是不是商户,就有人问家里有多少间铺子,又问夫家在哪里,模样如何,性情好不好,更是热情的说要送她回去,并义正言辞的告诉知晚,做人一定要知恩图报,否则会遭天打雷劈。
知晚穿越而来,压根就对现在的自己一无所知,很茫然的睁着双漂亮眼睛看着她们,无论问什么她都摇头,最后赵家上下得出个结论:生孩子用力太大,脑袋又磕在了坚硬的木板上,把脑袋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