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哪怕死绝,也要为我相公报仇雪恨!”
“反了!反了!”
程虎威气得一脚踹翻县衙大案,忍不住又咳嗽几声,喉咙里喷出的血沫子,将青色官服染黑。
旁边文书吓坏了,赶忙上前搀扶,“大人,您没事吧。”
“去你妈的!”
程虎威一脚将文书踹开,红着眼指向墨倾语,“给这贱妇准备老虎凳,辣椒油、烙铁!”
“明日一早,让她骑木驴游街,看她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李青山急得一脑袋撞开按着他的衙役,想要帮墨倾语逃跑。
墨倾语站起身,浑然不惧的悲愤吼道:“随便你怎么折腾!”
“为了我的相公,我早就不要命,也不要脸了!”
“我和相公一旦出事,青山岗内就会有人起事!”
“我们夫妻二人先行一步,在黄泉等着程家人!”
李青山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踉跄着站起身,抬起沉重枷锁靠着的手,搂住墨倾语的肩膀。
门外,衙役抬着沉重的老虎凳,以及用来做烙铁的火炉。
“大人,是先用老虎凳,还是先用烙铁?”
程虎威下了堂,一脚踹在衙役的胸口,无能狂怒到歇斯底里道:“用个屁,你想让他们造反吗!?”
衙役捂着胸口,心里头愤懑不敢吭声。
分明是你下的命令,怎么反怪到我们的头上?
没吓唬住墨倾语的程虎威,站在堂前,心中愈发的绝望。
正如墨倾语所说,一旦青山岗,真的有预谋、有组织的造反,青州官府真的抵挡不住。
那些废物点心的青州兵们,连地痞流氓都没办法欺负。
至于青州官府,更是一滩死水和烂泥。
当初,他涉嫌杀死艾斯曼人时,青州二把手,自己的恩师——布政使衙门王有道,就将他踢出官僚核心圈子。
青山岗提出,要用程家人头,换取当地平安,这些人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
对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当地维持表面稳定,每年能拿到朝廷的拨款,这才最重要。
程虎威就这么默默的站着,一直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疲惫说道:“把李青山给放了。”
衙役打开了李青山的堵嘴布,以及手铐脚镣。
李青山紧紧将墨倾语抱住,两人四顾无言,千愁万绪化作两行泪水。
程虎威输了人,不愿输阵。
他威胁似的道:“李青山,若不是李二娃擅作主张,把事情办砸,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半月之后,朝廷收缴赋税的文书批下,你们青山岗就得给我大出血!”
“若敢抗税,朝廷可有得是兵马,不怕你们造反!”
朝廷平叛,是分等级的。
最次级是流民汇聚的土匪,因为没有油水可榨,一个个穷得只剩裤衩,朝廷懒得管。
因此,墨倾语才说青山岗造反,青州兵无可奈何。
但聚众抗税的话,一旦批文到了朝廷,立刻会有大批的兵马来强行收取赋税。
赚钱和抢钱的事,朝廷虽迟但到!
李青山冷冷的瞥了程虎威一眼,“程大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