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知周脸上没有一点的怒气,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傅谨言,表现得就像一个面对孩子无理取闹时候内心却镇定的家长一样,他先是对傅谨言说,“宋和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品,更不是可以拿来作为交易的筹码。”
随后,他再告诉傅谨言,“在我心里,她是无价的。”
傅谨言听后,嗤笑了一声,“如果她在你心里真是无价的话,那你当初又怎么会为了顾华年一次次地委屈她?”
感情上的事情,顾知周向来都不喜欢跟外人吐露太多,所以他没有回应傅谨言的讥讽,把话题转回到了正题上,“你若是真愿意把股份都卖给我的话,我可以以高出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价格,收购你手中所有的股份。”
对于顾知周的大方,傅谨言并不意外,可他却摇头拒绝了,“不用了,你按照市场价给我就行了。”
顾知周是让他的人生变得悲惨的罪魁祸首之一,他斗不过他,也不想接受他半点的恩惠。
顾知周见他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也就不再坚持,“行。”
正事说完了,傅谨言跟顾知周闲聊起来,“其实以你的能力和手段,顾华年的股份不可能落到我手里的,你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顾知周淡淡地看着他,“三年前,就是在我的这间办公室里,姑姑因为我不肯跟宋和一刀了断,就威胁我说要把她的股份全都留给你,我当时就说了,我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傅谨言不太相信他真的就这么正人君子,“你真没打算把股份抢回去?”
顾知周再次否认,“没有。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如果我真存心要抢的话,那些股份不可能落到你手里的。”
这话倒是实话。
疑问已经得到了解答,傅谨言也就不再多待了,“让你的律师动作快一点,我订了圣诞节去香港的机票。”
顾知周有点意外,“你不打算在顾氏干了?”
傅谨言轻笑,“干什么干,又不是我的公司,有什么好干的。再说,”他小弧度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等你的钱到账后,我自己就是资本家了,干什么还要给你这个资本家打工?”
顾知周一笑,“倒也是。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毕竟这也是姑姑的心血。”
傅谨言一摆手,“得了吧,就凭我跟她之间那点母子情,还不足以让我为她的心血抛头颅洒热血。”
说罢,傅谨言就往外走。
走出去几步后,顾知周在身后叫他,“谨言。”
傅谨言停下脚步,他知道顾知周要说什么。
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顾知周一开口便是一声“抱歉”,“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从小就没有了母爱。其实,姑姑她还是很爱你的……”
傅谨言打断他,冷声说,“你不用替她说好话,如果她爱我的话,就不可能十几年都不去英国看我一次。”
“顾知周,可能在你看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在我这里不是,她抛弃我事实,我明明有父母却活得像个孤儿也是事实,所以顾知周,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也永远不会原谅她。”
虽然,他的原谅对这二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但他就是不会原谅他们,因为他永远也无法忘记九岁那年伦敦的冬天有多冷,他有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