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之在电话里告诉他,“我找了一个人,去向你表弟询价了。”
他们说的是傅谨言卖股份一事。
顾知周问,“那他怎么说?”
话未说完,衣角被扯了一下,宋和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示意他坐下。
顾知周坐下,宋和站在他的两腿间,安静地给他擦头发。
明镜之说,“跟你太太猜得没错,他确实不是诚心想卖。”
顾知周抬起空闲着的那一只手,松松的搭在宋和的腰上,“我知道了,这次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后,顾知周搭在宋和要是的那只手稍稍一使力,宋和便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宋和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当即就把毛巾照着他的脸砸去。
顾知周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丢到一边去,另一只手覆在宋和的后颈上,想吻她。
宋和头往后仰,笑着避开,“别闹了,我一身的汗呢。”
顾知周捏着她的后颈,不让她躲避,再把唇凑上去,“我不嫌弃。”
等一吻结束后,宋和问,“傅谨言让你很头疼?”
她猜得没错,顾知周确实有些头疼,傅谨言不是别人,是顾华年的亲儿子,而顾华年当年又为了自己抛弃了傅谨言,所以他没办法像对付曲元昌那样去对付傅谨言。
可再任由傅谨言乱来的话,也不行,因为他公开叫卖股份的行为,已经引发了外界对顾氏管理权极大的猜测,股价最近波动得很厉害,陈董事他们都私底下找到他,纷纷要他快点拿出一个对策来。
对策,顾知周当然是有的——当初顾华年不知道是受了陆承渊的诱骗,还是傅谨言的蛊惑,私底下把她名下一部分顾氏股份拿去给陆承渊的那笔贷款做了担保,如果不是顾知周发现得及时,并立即做出了补救的话,银行现在完全可以拿着担保协议,来找顾知周拿钱赎股份。
顾华年签的那份担保协议就在顾知周的手里,而作为顾华年股份的唯一继承人,他现在完全可以拿着这份担保协议,去要求傅谨言这个继承人为这份担保协议负责。
可这样一来的话,那顾知周跟傅谨言势必就要撕破脸了。
但顾知周又不太想跟傅谨言撕破脸。
而且,就凭着顾华年对他的养育恩情,哪怕傅谨言就是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情来,顾知周也不能把对付别人的那些手段使在傅谨言身上。
顾知周有点苦恼,他把脸埋在宋和的颈窝里,向她求助,“太太,帮我想个办法吧,我都快烦死了。”
宋和捡起被他丢到一旁的毛巾,重新擦拭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我能想到的那些办法,你也想得到。”
但看他这么烦,宋和还是开动脑筋想了想,然后对他说,“其实我觉得,你不搭理他可能会好一点。”
顾知周抬起脸看她,“怎么说?”
宋和捏着毛巾,慢条斯理地说,“我跟傅谨言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少,老实说,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你越是搭理他,他就越是来劲,你若是不搭理他的话,他疯一会儿后就会自觉无趣,停止恶作剧的游戏。”
顾知周挑眉,“你好像很了解他。”
宋和从他话里听出来一丝醋味,忍不住笑,“喂,顾总,你搞错重点了。”
顾知周搭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到底是我搞错重点了,还是宋总你处处留情啊?”
宋和笑,“那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对你的那位表弟,可是相当的绝情。”
顾知周眼眸危险的一眯,“老实交代,你跟他都发生了些什么故事。”
宋和心中坦荡,所以并不怕他生气,“他三番两次地跟我告白,说喜欢我,还说什么当年在英国与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顾知周本只是玩笑,不曾想宋和跟傅谨言之间还真有一点故事,当即就有点不高兴了,“这些事情,你以前可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跟你说,然后你去把傅谨言揍一顿,让顾董更讨厌我?”
其实,顾华年是讨厌自己还是喜欢自己,宋和并不在意,她之所以不跟顾知周提这些事情,一是,她觉得没必要,她根本就没有把傅谨言的话当真,二是,她不想顾知周为难。
在婚礼上,顾知周说自己是一个懦弱又自私的浑蛋。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那些年里,她明明知道顾知周因为她在顾华年那里挨了不少的骂,可她从未安慰过顾知周半句,更遑论放低姿态去讨好顾华年了。
顾知周我行我素,她也我行我素,他们两个可谓是半斤对八两,一样的自私。
顾知周轻叹一声气,一句“抱歉”还未说出口,宋和就好像察觉到他要说什么一样,直接以吻封住了他的唇,她一边亲吻顾知周的唇,一边轻声说,“不用感到抱歉,顾知周,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一切都是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