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德良的话言犹在耳,李鹤无奈,只能使出前世本事,出去坑蒙拐骗。
他心中不下一万次告诉自己,不去管李迎死活,至少也不会这么窝囊受气。
但每天李鹤从妙手堂离开时,躺在病床上的李迎,便眨着泪汪汪大眼,拉着他的手问道:
“阿兄,你要丢下我吗?”
李迎的话犹如一根针狠狠扎在李鹤心口。
望着李迎瘦弱无助的身躯,或许是触动了心中的软肋,李鹤决定,无论冒多大风险,都要治好她的病。
“回来了?”妙手堂小厮见李鹤嘴里念念有词,便趾高气昂上前问道。
瞥了他一眼,李鹤没有作答。
“卢馆主呢?”他径自问道。
“怎么?你骗够十两纹银了?”那小厮冷嘲热讽。
“关你屁事!”
李鹤气不打一处,一把推开小厮,径直朝内堂走去。
掀开帘子,见卢德良正在替一贵妇诊病。
须臾,那贵妇丢下一张百两银票,起身离去。
卢德良点头哈腰,送到门口。
回到内堂,卢德良立刻拉下脸。
“十日为限,今日已是最后一天,你若凑不够十两,你妹妹的病情,只能另请高明了。”
说着,卢德良躺坐到摇椅上,右手拿起茶壶,悠闲喝起茶。
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那是今日在街上行骗那女子所得。
缓步走到卢德良面前,李鹤将其奉上:
“这是今日的纹银,每天一两,刚好十两。”
侧眼看了一下李鹤手中的碎银,卢德良将其接过,放在手中掂了掂,眼中有些诧异。
“你这小子有些本事,竟然真的在十天之内骗够了十两?”
也不去管他言语中的冷嘲热讽,李鹤满怀期望问道:“先生,那我妹妹的病?”
“晚了!”卢德良重新躺回摇椅:“一味药材涨价,若想治好你妹妹,还需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一个手掌。
“五两?”李鹤压制住心中想砍人的冲动。
“错,是五十两!”
五十两!
听到这个数,李鹤怒火中烧。
就算他一天能骗一两银子,也要五十天。
到时李迎是死是活,尤未可知。
“你在讹我?”李鹤咬牙,一字一句问道。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药材涨价,也不是本馆主所能控制的。”卢德良似乎没发觉李鹤眼里的怒火,犹自悠哉饮茶。
他似乎拿定了李鹤。
一言到此,换做以前,李鹤早就摔桌子走人。
但现在两兄妹依然被追捕,不宜闹出太大动静。
李鹤硬生生忍了下来。
“把十两银钱还我,我找别的大夫。”良久,李鹤方才再次出言。
他不信整个长安城,就一个卢德良能治伤寒。
“什么?”卢德良满脸嘲讽,一把站起:“还你钱?”
“既然你不肯医治,还钱有什么问题?”
“笑话!”卢德良大笑三声:“你妹妹在我这九天,吃我的,住我的,加上营养费汤药费,本馆主还得差人照顾,你还有脸跟我讨要银子?”
“你想赖?”李鹤双目通红。
他没想到,前世讹人的手段,到了这里,遭到了现世报。
“随你怎么说。”卢德良继续冷笑:“凡是进到了我妙手堂的银钱,就没有再流出去的道理。”
言罢,他走到李鹤跟前,附耳低言:“再说了,本馆主就是赖你,又能如何?”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李鹤的怒气,让他丧失了理智。
“去你奶奶的!”
一声大喝,李鹤右拳紧握,狠狠砸在了卢德良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