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禅院。

一年一度的达摩堂选拔开始了。

选拔分为三项考核，三项均获得“中上”，或有两项获得“上”，皆能入选。

第一项考核是自我展示，即在达摩堂首坐面前展示自己最擅长的手段；

第二项考核是试招，即与达摩堂派出的武僧对战，坚持一炷香时间；

第三项考核是对打，即参与选拔的僧尼一对一战斗。

前两项考核，林克很轻易便取得了“上”的评价，只要第三项考核的评价不是“下下”，哪怕只是个“下”，都能入选达摩堂。

先前起了龃龉，发生口头争锋的了心和尚也是如此，表现得不错。

马车里，幽魂一样的洛特斯诺幽幽地盯着不能动弹的了心和尚，嘿嘿直笑。

艾瑞丝则在吸聚、净化、回馈的过程中，得到她想要的两种念力。

她身周站着十六名女孩，摆出莲花的形状。

寻常僧人想领悟一门，都难上加难。

这让林克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倒是一旁的了尘和尚颇为在意其他人的考核结果，一直认真关注着场上正在进行的对战，很有些六根未净的样子。

杂揉了圣洁、慈悲、果决、狠辣的力量涌入十六名女孩的心中，使她们散发出圣洁与狰狞、慈悲与漠然的矛盾气质。

就像巫师文明晋升四级贤者要与巫师世界意志共鸣一样，佛家残余文明很有可能也有类似的硬性要求。

其他参与考核的僧尼听到了尘和尚的话，也向了心和尚投去讥讽的目光。

洛特斯诺、梅迪奇与林克穿到了同一个世界。

片刻功夫，了心和尚的灵魂被扯了出来，撕得粉碎。

了心和尚心中高声怒吼着。

像圆智和尚与了尘和尚这样关心自己弟子与师弟的僧侣，少之又少。

撂下这句话，圆惠和尚不去管尚未进行第三项考核的几名僧人，自顾自转身离开。

参与选拔的僧尼，可以由达摩堂随机抽取对战对象，也可以自己指定，前提是被指定之人答应下来。

林克没有丝毫迟疑，报出自己精心选择的三门神通。

你这偶然间一领悟就是三门，让其他人情何以堪啊。

顿了顿，林克解释道：“禀圆惠师叔，我本不想于今日暴露已经证得神通一事，只是以他心通从了心师弟身上察觉到了恶意，故而如此孟浪，还请师叔勿怪。”

对于及早斩断“因果线”的重要性，更有着足够的重视。

想到这一点，洛特斯诺又忍不住嘀咕起来：“至高议会那几个阴比，就喜欢逮着一只羊可劲儿薅。薅吧吧，你们就薅吧，看看你们最后会薅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出来。”

艾瑞丝率先走进火里。

想明白这一点，了尘和尚咧嘴大笑：“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神足通已经展现，漏尽通扫清今后不久证得罗汉境界的阻碍，至于他心通……

“愿……愿意。”

这就是白马禅院中的基调。

呼……

不知为何，娼妓们的心忽地就平静下来，回答的语气就坚定下来。

了凡和尚既然证了一门，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考核，占去一个名额呢？

考核有序进行。

“我不服啊！”

元素圣者说是“夺舍”巫器会随机安排“夺舍”目的地，实际上仍做出了一定的安排。

洛特斯诺才不理会了心和尚的愤怒、委屈、悲伤与痛苦，仿若虚幻的右手搭在了心和尚眉心。

“神足通，他心通，漏尽通。”

“你们愿意随我一道，净化着污浊世间吗？”

口中说着在青楼里听到的唱词，了尘和尚毫不掩饰自己对了心和尚的鄙夷与嘲讽。

在艾瑞丝得到这两种念力的同时，摆出莲花形状的十六名女孩也得到了反馈。

被洛特斯诺认为会成为怪物的艾瑞丝站在血泊之中，面无表情地“吸食”着老鸨、龟公们、票客们和不配合的娼妓们死去之际产生的怨念，以及血气。

很多时候，人会产生先入为主的情况，若是无法从中抽离，一直“身在此山中”，会越走越偏。

“好了，回神！”

无论佛经典籍里如何讲的，反正至少白马禅院的僧人只是表面修佛，实际修力。

“无生父母，真空家乡。”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了尘和尚会意，赶紧回去找师父圆智和尚，汇报此事。

转身就跑的霎时间燃烧，化作火炬一般，发出凄厉的哭喊。

“神足通！”

砰的一声。

却说了心和尚被抬出白马禅院，像被垃圾一样丢在路边，很快便被一辆等候已久的马车给捡走了。

娼妓们有的坚定跟上，有的迟疑了一会儿，有的挪不动脚，有的想转身就跑。

一种念力名为怨恨，一种念力名为仰慕。

林克对这些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进入达摩院后可以顺势进入菩提院寻找无生大师的相关记载，在意的是了结原身与了心和尚之间的因果。

争强斗狠，近似于魔！

林克按下这些感觉，不去受这个感觉的影响。

十六名女孩毫不犹豫跟上。

唯独艾瑞丝落单。

艾瑞丝轻声呢喃。

其他娼妓反应过来，赶紧附和，生怕这个一言不合就屠尽青楼的狠人把她们也噶了。

了心和尚看着眼前的幽魂，尚未从自己被废除修为还被丢出白马禅院的震惊中走出来，就进入了另一种震惊之中。

从一开始来到白马禅院，只能通过原身的记忆了解白马禅院与这个世界，到这一个月逐渐切身体验与阅读典籍，林克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的佛法出了偏差。

怎么其他人这么做没事，偏偏他会迎来这样的遭遇？

“丢出去！”

这一个月，林克询问圆智和尚与了尘和尚的举动无法掩藏，查询无生大师事迹的记录无法消除。

前两项考核评价为“上”，这一项考核评价必然是“下下”的了心和尚自然无缘达摩堂了。

幽魂般的洛特斯诺从马车之中消失。

饶是如此，在场的诸多僧人也被林克震惊到了。

与其掩藏，不如“坦然”告知，然后利用这一点。

挪不动脚的悄然间软倒在地，等待着火焰的吞噬。

不管了心和尚是怎么想的，林克没有作声，只是一步步走上对站台，站至了心和尚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