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便可。”
“三十文便可。”
楚修缘付了钱,转身看向九月。
“是雀儿山,不是鹊山。”
“可提及鹊山?”
“没有。”
“便向鹊山行,路上再打听。”
“道长决定就好,不去也行的。”
“横竖无事,且去看看。”
走蛟河并不大,甚至小的出乎楚修缘意料。
不过十几丈的河面,流淌的也不急湍,只是流向有些怪异,和瀚州境内大多数的河流相背而驰。
倒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曾经走过蛟龙,影响了当地的地势外貌。
可这么小的一条河,是怎么走的蛟龙呢?
楚修缘好奇心起,决定走水路,也好向当地的船家问问情况。
传说这种东西,不会空穴来风。
走蛟河即便没有走过蛟龙,也肯定发生过诸如河流改道一般的事情。
那又是一场灾难了。
不过当楚修缘看到行船竟然需要纤夫的时候,便改变了主意。
现在是伏天啊。
纤夫们晒得浑身通红,甚至有不少人背后都脱了层层的皮,因为常年在阳光刺目的环境之下,眉头如山,眼眶凹陷。
那一双双空洞无光的眼睛,让楚修缘实在是不忍心坐在船里面。
大世所趋,楚修缘也改变不了什么,于是换成陆路,慢慢走过去便是。
……
行过半日,晚风不再闷热。
楚修缘发现了一处惊奇。
原来之前路过的走蛟河,不过是一条大河的分支。
百余丈的河流湍急起来,方向也回正。
再往东北方向走的话,便能乘船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湍急的河面竟然渐渐下降。
日落时分,河面已经可以隐约见到河滩。
河边聚集的无数河民忽然疯狂了一般,向着河内冲去,手中拿着网兜水桶,甚至有没来得及准备之人,光着膀子就冲了下去,身上的衣物都拿在手里,明显是去抓鱼摸虾了。
“我们也去好不好?”
九月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楚修缘皱了皱眉,看向大河的上游。
还未说话,旁边几名老汉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拜服,嘴里嚷嚷着河伯饶命,河伯三思之类的话。
楚修缘在原地等了片刻,见一个老人停下来瘫坐在地上,才问道:“老丈,此地有河伯?”
“没有河伯,河水怎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一定是我们得罪了河伯大人,河伯大人来收命了。”
“当春不该捕捞啊,当春不该捕捞的。”
几个老人竟老泪纵横,看着发疯一样冲进河滩的人,悲痛万分。
“老丈为何如此?”
“这些人,这些人……”
老汉颤抖的指着河滩里的那群人,嘴也哆嗦。
“这些人都是河伯选中的人,他们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楚修缘沉吟片刻,问道:“此段可还叫走蛟河?”
“没错,这里走过蛟龙的,当年的河伯便是一条蛟龙,只是已经走了,新来的河伯脾气差,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楚修缘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难处?”
“难处?我们世代靠河而生,以往倒也能够维持,可新的河伯来了之后,变本加厉,我们打捞的鱼虾,大半被它收回,还要五谷杂粮,确实支撑不住了,才开了春捕的禁忌,没想到,没想到啊……”
说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
楚修缘了然,招呼一声九月。
“我们干什么?”
“去见一见河伯。”
“它是坏的吗?”
“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