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也不可能存在“空余时间”。仪器室占两间小型病房,人多起来的时候已经忙得团团转,而人逐渐散去时,又需要把机器抱到四楼病房里给卧床的患者用。
屁股一早上都没沾三次椅子,别说到处观摩学习,跑慢一点就得加班。许南风将期望降为准点下班,所以当卢林要和新入职的同事们了解适应情况时,总缺一个人。
“许南风呢?又下班了?”卢林看了时间,十二点零三不算晚。有人戳戳电梯口示意她跑了,但这人办事效率高,也没出乱子,就爱准时下班这让卢林无从下手说教。
原想下班后可以找份合适的兼职增加收入早日摆脱这种日子,但下班后筋疲力竭,许南风能站着回到家就已经很不错。
工作就是不停面对机器开关开关,端过来端过去。这样的日子不知尽头在哪儿,她无力的撑撑倦态不堪的皮囊又猫起肩膀往小区里走,发现无论是四五岁的小孩还是退休的老大爷精神都比自己好。连截掉一条腿的年轻男子都靠着拐杖在入口处元气满满的发传单。
“你好,多多支持植德园艺疗法工作室,也可以了解下园艺治疗师,亭子那边也有免费的小礼物拿哦。”拄拐的人递过来一份传单。
许南风接过来,是一家园艺公司在为工作室做宣传,他身上也穿着工作服,而远处有只垃圾桶,路过的人顺手把传单扔进去,也有人把它当做纳凉的扇子在耳边不停的扇。
许南风没凑热闹的气力,只是顺路时往亭子下看了下,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是林景仰。
这种不守时的人做的事情许南风更没兴趣,刚扭头要走就被身后的人举着传单拦住去路,声音就在耳边炸开:“诶诶,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能让我先挑盆花带走吗?我要回去吃饭了!”
“对啊对啊,是不是花卖不出去就编个广告说能治病,走什么歪门邪道?种种花就能没压力那还上班赚钱干什么?”
“有病就去医院,种花能治什么病?还园艺治疗师,我快油尽灯枯了才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赶紧把礼物发了我们都好干正经事去,谁有时间在这儿耗!”
一引而千发动,来凑热闹的都是冲着摆出来的盆栽来的。许南风刚挤出人群就有人带头去抢了第一盆,工作人员只能在勉强的秩序维持当中把礼盒递出去,不断重复着不要抢不要挤。
抱着盆栽的人满意翻着礼盒从拥挤的人流里退出来,把里头的宣传册和其他没用的东西扔出来,有用的东西都带回家。
许南风踉跄着退到一旁,哄闹就逐渐散去,一声“骗子”就响亮而威慑的从不远处传来,心满意足要回家的人都调转方向预备回来再凑个热闹。
这声骗子的指向性很强,谁都下意识的知道说的是谁,林景仰闻声看过去,来者是位中年妇女。
没等他开口,中年妇女一把将怀里的向日葵砸到他面前,怒不可遏的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他们是传销!不仅骗走我儿子的钱,还想骗我儿子的命!”
“你们欺负我儿子残了什么也不懂,这种花长路边上我都不要,还敢坑我儿子一百多块钱!”
蔫瘪的花开的歪歪斜斜,有的还是花咕嘟,看样子已经被摔打过几次,中年妇女也不给他们任何狡辩的机会,环顾一周,说了几句可怕的话:
“家里有残疾人的要小心了,他们这群人心术不正。不光要害我儿子,还要把全小区的残疾人骗出去,鬼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这在网上叫约死群!你们知道是干什么的吗?我查了我儿子所有的聊天记录和转账记录,我用我的命担保这个群就是这个黑心花店教唆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