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风前二十三年只想简单的活着,该上学就上学。这个人生阶段外界大流让她该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小家庭也简单和睦。
但是当被踹出校门在家躺完半个月之后,她就像一件闲置又没用的老家具,放哪儿母上大人都觉得占地方。
“妈,你这几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勤快,地板都要被你拖包浆了。”
许南风在沙发缩手缩脚的坐成一团,地上的脚往左让不是,往右让也不是。
沈婉过分勤劳的背影刚好挡住电视屏幕,许南风跟只大鹅一样抻直脖子与母亲的身影打着游击,试图完整看到电视屏。
电视上正播放年轻人返乡创业的纪录片,成功案例多是非专业出身靠一双手起家的。
“人家有本钱有头脑有门道,能坚持能吃苦,你有什么?”母上大人一拖把捣在拖鞋旁把她拉回现实,“你只有一张会说话的嘴和会天天要饭的肚子。”
“当然还有一样至宝儿,就是你那丈二厚的皮!”沈婉拄着拖把直起身,把电视屏幕遮个满。
“医院还不通知你去上班?不会有什么变动吧?你有他们联系方式没有,要不问问?”
许南风看不到大屏,就拿起手机刷小屏,满脸无所谓:“不知道,没了正好,省得我不去还赔违约金。”
“你能不能对工作的事情上点心?踏实找份工作,别总想天上掉馅饼。”沈婉有些失望,她和丈夫都是普通的打工族,每天辛苦工作就是想把孩子供出个名堂。
许南风在校乃至实习期综合成绩都不错,但是越临近找工作的关键时刻她就越松懈懒散,屡次说教之后脸皮厚到油盐不进。当初望女成凤的期待也降为只要她能够找份正经工作养活自己就行。
“看什么都觉得自己行,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沈婉怒气冲冲拄着拖把将许南风踩过的地板拖个两三道,埋着头也看得出她的不满:
“你一天的活动范围就是卧室客厅,如果把饭给你端窝里你能半个月都躺床上,还指望你能跨出大门一步?”
沈婉的碎碎念加上拖把不是碰东就是撞西的哐哐声几乎盖过视频的声音,耳朵被吵得嗡嗡响。
“妈,您小点儿声,我听不清了都。”许南风识趣的把脚抬到沙发上,拧巴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半躺,“这份工作不行我过几天就继续找,我没工作经验,还没有找工作的经验吗?早找习惯了,您别操我心。”
“还要找,你不准备去岑州?”一听这话,沈婉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有一件自己坚持下去的事情,别跟棵墙头草一样,哪边风大、哪边舒坦就往哪边倒?”
“你随便有份工作混口饭吃都比天天躺我面前现眼强。”
母女连心说的不错,许南风就是棵爱跟风的墙头草。高中随理科大流,大学随学医大流,毕业随考公考研大流。
但命运弄人,学医滑榜调剂到当初没说过的康复治疗专业,考研考公皆因她的三分钟热度失败,最后运气稍好保了份岑州的工作。
“我看你就是怕吃苦,现在到手的工作也不珍惜,你说说,你有坚持过哪件事?”母亲不依不饶等她回答。
许南风看着手机:“有啊。”
“嗬,”自认为知己知彼百分百,沈婉不可置信的抬头:“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