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退下,不一会儿,杨鹤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外边大声呼喊的声音,似乎是招降不如斩杀这类的话,但没多久,便安静了下去。
杨鹤提起笔来,准备和皇帝上奏此事,他不说也有别人会说,到时候情况更严重。
别人上下两张嘴皮子,一支笔,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写好了的奏折,杨鹤左右看了几遍,确认措辞都没有问题,这才重新认真的誊抄了一遍。
初稿难免有涂涂改改的地方,当然不可能直接把这个上奏给皇帝,那是大不敬。
“招降招降!还要招降!”
一辆马车前,两个人正站在街边说话,护卫们提着火把灯笼,站在远处,给足了两人相当的空间。
这两人,一个是延绥巡抚洪承畴,另外一个则是延绥总兵杜文焕。
“快少说两句吧,总督大人不愿意出兵镇压,我看我也没有去的必要了。”这身材魁梧高大的延绥总兵杜文焕摇摇头,转身就上了马车。
洪承畴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之色:“杜总兵,你我二人一并求见,说不定总督大人会回心转意?”
杜文焕掀开了车帘子,看了一眼被洪承畴被火光照的忽明忽暗的脸,自个儿脸上也露出来了耐人寻味地冷笑。
“洪巡抚,你不会写折子?”
丢下这话,杜文焕放下了车帘子,呼喊远处的护卫打道回府。
看着杜文焕的马车远去,洪承畴的随从也急忙走了过来,低声拱手询问了起来:“大人,我们……”
“回府。”洪承畴脸上的怒容,忽而散去,他的眼神,像是夜空一样深邃,透露着一股神秘,却又像是择人而噬的恐怖……
滔天的愤怒杀不死这些叛军,但是别的办法可以。
李定国和所有的叛军一样,吃得香睡得着。
蚕娘依旧起的很早,提前为李定国准备好了洗漱,然后是肉粥。
她无意之间发现,李定国似乎特别喜欢吃肉,素菜当然也吃,但更多的是吃肉。
李定国喝完了肉粥后,就去找邢夫人。
邢夫人这边已经带着宋大仁、钱秀才等人,还有满屋子的账房先生,正在核算着什么。
见李定国到了,便往外走了出来,两人坐在屋外的凉亭下说话。
邢夫人的样子有些神神秘秘,李定国正觉得奇怪的时候,邢夫人就低声说:“你爹给我来了一份密信,猜猜他说什么了?”
“你说吧。”
邢夫人抱怨:“真是不解风情……”随后,她脸上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听说,你昨天晚上让蚕娘进屋了,什么时候让娘抱一个大胖小子?”
李定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邢夫人哼道:“儿啊,你这样子,真是不经逗……”她的声音压低了:“别回头,我们现在说话都有人盯着呢,你爹让我把所有粮秣都管在自己手中,押运的时候,也不能让你插手,更加不能让你知道粮秣的具体数目。”
“若是我过问了呢?”
“要是你过问,我自然有办法搪塞。”邢夫人美眸流转:“你看起来似乎并不生气?”
“当初米脂送信我都去了,还有什么能生气的?”李定国轻哼道:“是谁在盯着?”
“左后方那个站岗的。”邢夫人声音很低:“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人,或明或暗,便是我都分不清楚。”
邢夫人抬起手来,向着远处招呼了一声:“蚕娘,让人送一些蜜水过来。”
“是!”蚕娘应了一声,就转头望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李定国站起身来。
邢夫人急忙问:“定国,你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