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白音的家里好像很是有钱,父亲是本地一家知名银行的副行长,母亲也是在江北搞房地产开发的大商人,虽然做不到在全国知名,但在NJ市内也是举足轻重。
同样,郑白音的商业天赋与嗅觉似乎也深受影响,在高一上学期政治学到必修二《经济与社会》时,她当时的成绩一时碾压全校,甚至考过98的离谱分数,一度被同学称作“郑行长”。
“嗐,你猜猜,这一顿饭的成本是多少?”
郑白音掀开盖子,她的餐盘里是两大荤一小荤一素的A餐——她当然吃不了这么多,以刘佳梦对她们这类有钱人的了解,都是如慈禧用膳一般,喜欢吃的夹一点吃,不喜欢的与吃不完都就都倒了,十分浪费。
“额,这大荤有两个小鸡腿,还有一道洋葱彩椒炒腰花,再加上青椒炒蛋,豆芽菜,至少…得有六七块?”
刘佳梦试着拣了一块腰花吃,外咸里淡,味道真是坏极了,至于那两根长度不到五厘米的小鸡腿,不用尝都知道充满了化工激素催生出所特有的味道,经常食用这种怪异的食物,天然看见便会产生一丝本能的排斥感。
“我猜四五块。”
一旁的周礼画也加入猜测下限的游戏中。
“你呢?庆歆?”
郑白音转头望向一边那只小小的少女,她是现场尺寸最小的人物,身高不到一米六,面目稚嫩,体重轻盈的似乎能飘起来,郑白音以前常开玩笑说给她扎条红领巾扔小学里都看不出来,其实也是基于事实理论基础上的。
“额,十块钱?”
庆歆突然被点到,歪了歪头,不假思索地随便报了一个数字。
“啧,真无趣。”
郑白音耸了耸肩,怎么还越猜越高了呢。
“实话说吧,这种小鸡腿,正常批发市场上十块钱就能买一大袋,这么一点腰花,五块钱就可以供给十个人以上,至于蔬菜,只要能找到从市场上退下来的残次品渠道,成本更是能压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反正只要一经加工,油盐糖醋,味精香精,许多原材料的缺陷,例如不新鲜所造成的异味与恶劣的品相都能得到掩盖,区区缺乏社会经验的中小学生又怎么能发现问题所在呢,就算发现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呢?顶多隔空抱怨辱骂一番……抱歉。”
郑白音清了清嗓子,拿起汤碗喝了一口汤,皱了皱眉头,抱怨了一句“倒了一袋味精也不放盐的涮锅水。”然后继续讲道。
“总之,这一餐的原材料成本,平均下来只有不到两块钱甚至更低,一块五,一块钱,不过还要再算上人工成本,场地成本,燃气水电,综合下来考虑的话应该能有——四至五元左右。”
“这么少?”
刘佳梦嘴角抽搐了一下,纵然考虑到了人工水电那么多的成本,平摊下来人均毛利依然低的可怕,投资回报率都上200%了吧。
“那当然,根据我对你校食堂的多方面调查分析计算过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年投资金额大概在五百万元左右,而年净利则在800万至1100万元左右。”
郑白音突然坐直,理了理春秋校服内穿着的白色衬衫,气场陡然一肃,正色说道。
“啊!天哪...”
周礼画惊讶地捂嘴感叹,一千一百万元,那得是多少钱啊,自己得画多久的插画啊!
“不过这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有句老话说得好——任何项目都存在行业竞争与同行内卷,除了公开招标的工程项目,餐饮公司也是这样,想要拿到B中食堂这个项目,有租金,有学校的提点,可能还有一些拿不上台面的抽成,林林总总加起来估计也付出了不少,自然是要尽可能的多捞一些的。”
郑白音微微笑了笑,身子放松了下来,全然不是冷嘲热讽或是义愤填膺的态度,反而有一种对同行惺惺相惜的默契,同情与理解,似乎是在与大家理性地讨论这件事,以及还有没有进一步掠取利益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