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瞠目结舌。
前脚阿父叫的那么亲热,现在反倒怪自己是笨蛋,合着在你们眼里我里外不是人。
李杰平息了心中的不悦,拱手说道:“皇兄,你我兄弟为何不效仿代宗陛下行事。”
李儇眉头轻轻一挑,自家弟弟这句话,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
少年时夜深毫无睡意,田令孜每每会讲故事与他听,其中讲的最多便是李辅国。
从那时候开始,尤其是在自己登基之后,阿父经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
大家但在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
李儇愣神之际,李杰并没有过多的打扰,现在只有引导便宜哥哥走出第一步,他会知道如何抉择。
一边死了不能见祖宗,另一边是一个田令孜,只要没有傻到司马白痴的地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七郎!”
李儇猛然抬头,继续道:“七郎,五哥说是如果,如果真的到那一步,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
李杰心中叹息一声,史书上的东西还是很有可信度,便宜哥哥和田令孜的感情真不是一般的好。
李杰只能这么想,自古以来哪一个皇帝能对权宦有如此的态度。
“皇兄,此事全凭陛下圣心独裁。”
李杰把皮球又踢回给李儇,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这件事真的办成了,放田令孜一条生路也不是不行。
“好!”
李儇点点头,又说道:“七郎,你继续说?”
李杰低眉深思,想了想道:“皇兄,臣弟以为此次巡幸西川,田中尉厥功甚伟,有功之臣,必予重赏。
臣建议,加封田令孜为晋国公,领太尉,别赐门戟。”
“七郎,你莫不是魔怔了?”
李儇一脸呆色望向李杰,效仿代宗皇帝行事他明白,无非是慢慢架空其兵权。
封晋国公和别赐门戟,两个都是顶级的荣誉。
尤其是后者,两两相互配合之下,甚至于远远已经超过了李辅国的博陆郡王。
然而太尉职位,虽说有唐以来便是个名誉虚职,但田令孜如今已经手握兵权。
再加一个太尉,这已经不是架空,而是觍着脸给实权了。
李杰面色一苦,他清楚这种封赏意味着什么,运作好了万事大吉,反之则是自掘坟墓。
田令孜不是李辅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
别看田令孜一生都在向李辅国看齐,老贼却无比清楚,李辅国的下场不是一般的惨。
你若全部给他荣誉虚职,保不齐会引起其警惕。
历史上不就是如此,到了成都之后马上自封晋国公,领左金吾卫上将军兼判四卫事,总揽蜀中军政大权。
要知道,成都可是他哥哥陈敬瑄的大本营,老贼都如此不敢有丝毫放松,可见其奸诈。
当然,仅仅如此行事肯定是办不成啥事,所以更需要极为周密的计划来推进。
“皇兄,排除山南西道节度使牛勖所部,田令孜今日所能指挥的兵马,不过八百人而已。”
出逃长安时带的人本来不多,除了自家皇室中人,田令孜手下的神策军只有五百左右。
不过这两天慢慢有兵士逃难过来,进而又增加了三四百人。
“皇兄,臣弟之意是尽快收拢从长安逃出的兵马,皇兄可以借护驾有功为名,封赏各级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