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隐藏的冲突

从大局上看，苏靖容成就超品，所获取的收益简直不可估量。

如果能够用穆轻云在“道业”上付出的代价，换取此事成功，这似乎是完全值得的。

但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因为苏靖容是显道一系；穆轻云是气道一系。二者正好一务虚，一务实。一者利用类似预言之法的玄理精微发挥神鬼莫测的手段——譬如先前传送玄阳舰之法；但穆轻云对于神通道术的拆解能力所延伸的“复制”和“破解”，同样价值极大。

或许苏靖容成就超品和道业仙碑第一后能够更胜；但并不能完全起到“替代”的作用。

正相反，若是两位道业上的巅峰人物同时存在，各执一端，那才能保证大晋在道业上的优势，能够长久把持。

尽弃一端，似为智者所不取。

徐振云反复思量，忽然问道：“之前苏姨说过了有关八品登人榜之后的安排——想来您对于自己破境超品，已有成算。”

苏靖容意味深长的一笑，道：“这还不是因为你产生的变化！”

徐振云讶然道：“因为我是人榜第一；所以苏姨您由此想到通过‘五榜第一’来促成？”

眼前银豆，和一物神似——正是徐振云藏在“玉兔穴”中的郢川先生传承。

“向天问，你刚刚收起了什么？”

徐振云转而想到，或许突破口，在自己的“道心棋盘”这里？如果道心棋盘完成第二个“满八”，或许新的能力呈现出来，立刻就一举破局，柳暗花明。

叶大川干笑两声，和徐振云对视两个呼吸，终于摆摆手道：“瞒不过你！你实在太厉害；我当然要换一种玩法。”

他也经常参加牌局；但是因为牌技高超的缘故，在最初吃过几次亏之后，他们都是改玩五文、十文的底番；再不敢一两银子起。

但向天问、叶大川、李炳文三个，闻声却是同时伸手一抹，动作麻利，将面前东西收拾干净；然后各自取出两串“当十”铜钱，放置在桌上。

向天问猛地转头一望，脸色中平静中隐藏着警惕，缓缓摇头道：“没什么；取出新筹码罢了。”

“譬如现在，倘若不借用‘五榜第一’之法，我自己当然也有办法补足欠缺，完成破境。整个时间快则一月，慢则半年；终是有成无败。”

心意明晰之后，徐振云心中念头数转，立刻做出了决断！

“伱之道路，顺流而下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每一步都走到极致，才算尽善尽美。方才你说我猜你若是‘八品登人榜’功成，必在前十，是猜中了；这是溢美之词。”

“今日就此散会吧。”

牧玄环顾众人一眼，平静道：“轻云首座这里若是不成，我再想想办法。”

徐振云怔然道：“三位……这是何意？”

“所以——在你的道途中，只有步步登峰造极；而没有‘求全则毁’这个选项。你明白了没有？”

先前因为极快的速度搜集了七人，所以徐振云有些“优势意识”；总觉得满八将至；但是在天元神庙中的这一战，遍历人榜三十六，竟然未能遇到合适的人选，已经错过了一个不小的机会。

徐振云一愕，旋即思绪快速流动，领悟了苏靖容的意思，缓缓道：“通俗的说，就是我的道途，时间安排，会很‘紧凑’；就像拼接积木一样，阴阳凹凸相合，步步圆满，丝毫不差。在我七品之后，会有其他的要紧事占用时间。”

“但是看到你竟是一举登上人榜第一，所以我改了主意。”

梁宏博旋即起身。

其实穆轻云遇到登顶“极武仙碑第一”的障碍，利用此机缘突破，不是恰到好处么？

“所以，您想尽可能快的完成确立道术，扫荡廓清之事——最好是将这件事‘镶嵌’在我八品境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

为何自己隐隐约约有所抗拒呢？

稍加剖析，徐振云立刻找到了原因。

再者说郢川先生传承，和自己的“穿越”没有丝毫关系，压根没有小心翼翼的必要。

如今徐振云与向天问之间，渐渐改为直呼其名；不再是文绉绉的“振云兄”、“天问兄”。

如今徐振云与穆轻云之间已经建立起充分的信任；而且他的行事风格不在瞻前顾后，而是该激进时激进，毫不手软。

徐振云略一思量，笑道：“好。”

徐振云愕然。

苏靖容笑吟吟道：“聪明。”

穆轻云载着徐振云等四人，回返萍水居。

叶大川无奈，随意一伸手，道：“也没有太大……毕竟挣点俸禄不容易不是；一两二两底番的不大玩得起；但和你玩五文十文的也没多大意思。向天问身上银豆不少，咱们互相兑换了些，倒是正合适。”

每一个银豆，并非铸造得滴溜滚圆；整体似是圆形，但上面明显有不规则的印记；好像复杂的多边形。

他说话动作故意放缓节奏；好像要“中和”刚刚快速收起桌前之物的动作；但怎么看，都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