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老婆婆来给雷横送饭,一问缘由,第一句便是:
“这个贼贱人直恁的倚势!我且解了这索子,看他如今怎的!”
何等的厉害霸道!
官差锁了,她说解就解?
显然,儿子这事儿也做惯了!
待见了白秀英,更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这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做甚么倒骂我!”
好了,当街侮辱当红流量,而这小明星还是县太爷的相好,白秀英自认不能忍,抢过去左右开弓,老大耳光子,只顾打。
这雷横见了母亲吃打,一时怒从心发,扯起枷来,望着白秀英脑盖上打将下来,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了。
白秀英当真该死么?
那么,老夫人又该不该打?
所以,这杀头的官司,雷横一点都不冤。
但朱仝看在眼里,还是把他放了,而且在放他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县太爷的怒火,承受私放死囚的后果……
雷横也是公务员,他不知道自己走了,朱仝会前程尽毁,且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么?
他知道,推脱了一句:
“小弟走了自不妨,毕须要连累了哥哥。”
朱仝如是说——
“兄弟,你不知。知县怪你打死了他表子,把这文案却做死了,解到州里,必是要你偿命。我放了你,我须不该死罪。况兼我又无父母挂念,家私尽可赔偿,你顾前程万里自去。”
雷横拜谢了,便从后门小路奔回家里,收拾了细软包裹,引了老母,星夜自投梁山泊入伙去了,不在话下。
你看,听见朱仝说不会死,二话不说,就走了。
你倒是逍遥了,可朱仝活罪难逃好么?
再往后,就更过分了。
朱仝被他害得刺配沧州,恰好那知府大人父子都爱他的长胡子,便留在府上,逗逗孩子,做个保姆,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这时候,雷横来了,还带了吴用、李逵。
在朱仝明明白白说他不愿落草之后,雷横依然伙同李逵,杀了那知府家的小孩儿,断了他后路,非逼他上梁山泊不可,这种兄弟,这种朋友,真真令人毛骨悚然!
林冲压根儿不想搭理这厮,更何况,他本就知道雷横会去梁山泊,又有什么好救,那厮正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且逍遥着呢!
不一时,李应匆匆赶回,说道:
“哥哥,三娘说的甚是,雷都头果然被朱都头私放了,眼下不知所踪,只是那朱都头料着雷横去得远了,却引众人来县里出首,送往济州,终被断了二十脊杖,刺配沧州牢城……”
朱仝,非救不可!
林冲略一沉吟,道:
“雷横一向与晁天王、宋公明交好,此时不知所踪,当已去投奔梁山泊了,也无甚大碍,倒是那朱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