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入得洞来,众人都迎上前。
林冲先把栾廷玉、扈成放下来,又把祝家庄、扈家庄的情况说了一遍,倒是不用出去帮忙了,两个庄子都被屠了,怎么帮?
李应本想央求林冲一起冲杀出去,撂翻宋江等人给祝朝奉报仇,但见这两人如此凄惨,这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他早知道栾廷玉厉害,连他都断了双腿,捱了刀子,真要冲出去,谁知道能活着回来几个?
林冲看在眼里,自然明了,略一沉吟,便说:
“李兄,今日却不好报仇了。那宋江固然该死,但梁山泊尚有许多仗义好汉,譬如晁天王、刘唐、郭盛等人,若不问青红皂白,一概杀了,一则可惜,二则不能昭著宋江那厮恶行。不如先回二龙山,寻个恰当机会,再将宋江、花荣等人一网打尽,如何?”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未必。
实际上,从林冲上梁山泊那一刻,他就准备先放过宋江这厮了。
以晁盖、刘唐等人的秉性,此时若杀了宋江、花荣,碍于大义之名,晁盖就不得不跟他翻脸,以二龙山如今的实力,自然不怕梁山泊,但晁盖等人至今仍不能引发林冲右掌之恶,实属难得,若是杀了……
岂不是让宋江那厮泉下笑醒?
正因如此,他才在梁山泊挑拨晁盖,在救李应时撩拨刘唐,但凡种下一颗奇妙的种子,一旦宋江回到山寨,终将爆发内讧!
届时再取渔翁之利,那多轻松爽快?
林冲有阴谋,李应哪里知道?
他见林冲提都没提双方力量的巨大悬殊,还以为他抹不开面子,更加不好意思让他犯险了,闻言忙起身道:
“小弟得保全家,已感大恩,怎能如此不知进退?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有一日哥哥要杀宋江那厮,说一声便是!”
林冲点点头,又问栾廷玉:
“栾兄怎么说?”
栾廷玉苦笑道:
“祝家庄破灭,小弟也难辞其咎,有何颜面提‘报仇’二字?”
一提这事,林冲却来了兴趣,也不知跟书上是否相同?
“栾兄,那孙立到底怎么骗了你?”
栾廷玉长叹一声,道:
“孙立是我师弟,他还有个兄弟,叫‘小尉迟’孙新,他二人有个姑姑,嫁到了解家,生了两个兄弟,分别是‘两头蛇’解珍、‘双头蝎’解宝,二解又有个姑姑,生个女儿嫁给了孙新,人称‘母大虫’顾大嫂。此外,孙立的浑家乐大娘子有个兄弟叫“铁叫子”乐和,孙新有两个至交好友,‘出林龙’邹润和‘独角龙’邹渊,是叔侄二人……”
他这一番话,听得众人一头乱麻,鲁智深都乐了:
“栾教头,让你讲故事,你怎么攀扯起亲戚来了,还这般复杂?”
栾廷玉笑道:
“不说清楚些,怕你们对不上人。我师弟孙立与这八人,或是姻亲,或是好友,去岁腊月,不知是犯了什么官司,却舍了登州兵马提辖的官身,一行九人,投奔了梁山泊,这是林教头来之前,他自己说的……”
林冲点点头,道:
“此事,晁天王对我说了,那解珍、解宝兄弟是个猎户,使药箭射死了一头大虫,不料那大虫从山上滚下,落入毛太公后花园,这厮便起了歹意,诬陷二解混赖大虫,抢掳财物,他女婿是登州府孔目,一番运作便将二人打入死牢,后来另七人劫了死牢,杀将出来,便到了梁山泊。至于那孙新如何骗了栾兄,晁天王却并不知晓,正要栾兄解惑!”
栾廷玉道: